“你来了?”
站在黑洞洞的楼梯间,林宇抬起手,还没敲,就已经有人快步走来,帮他打开了门。
林若溪显得有点躲闪,林宇一和她照面,她旋即转过布满惊喜的脸,往里面去了。
罗涛的声音在书房大叫:“你总算是来了,刚才林若溪一直在问我,怎么骑你车子,我跟她说你转性了,现在变得挺大方的,都不像你了,她就一直不依不饶地问我,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是不是精神出了毛病?”
“我叫你乱说,葡萄干不给你吃了,还有棉花糖,都不给你了。”
林若溪声音很匆忙,大概是因为她没想到罗涛会这么简单把她卖了,这会儿羞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宇走进书房,四下里环顾,表情充满怀念。
这间十多平米的小小书房,曾经是他少年时代灰暗生活里,可以短暂忘记不快的避风港。
一张小方桌,随意搁着三张塑料板凳,坐着往后闪身的罗涛,这货嘴里塞了不少东西。
林若溪伸手在他面前抓东西回去,耐不住罗涛这人不要脸,和她展开了零食拉锯战。
林宇看了一眼旁边老旧不堪的楠木桌子,上面堆满了高等数学教材,还有一本摊开的硕博连读考卷集锦。
“这小李连书都不看就跑了,到底因为什么急事?”
林宇发现自己这张小板凳前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三个雪丽糍(一种有水果馅料的棉花糖),三颗阿尔卑斯太妃糖,还有一大把葡萄干。
但是和往常不一样,今天林若溪也给罗涛准备了零食。
“有棉花糖?”
林宇笑了笑,伸手拿起一个雪丽糍,撕开包装,被那种入口即化的甜美口感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发现林宇吃下雪丽糍,林若溪紧张的神色平复了下来,莫名地微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零食狠狠砸到罗涛身上。
罗涛被她撒了一头葡萄干,又不舍得浪费,这会儿正一颗一颗地揪下来,眼神哀怨得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为什么同是同学,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呢?林宇还没来你就给他准备得妥妥当当,我呢,吃个东西还得看你脸色?”
林若溪安安静静地坐着,泡泡短发轻扬,“哼,还不是你胡说八道?”
“小李干嘛去了?我刚才在楼底下看见他买红薯了。”林宇岔开话题。
“谁知道。”罗涛指着抽屉说:“小李居然把他的财产夹在那本厚书里,一点也不防范咱们。”
林若溪补充说:“他刚才拿了那里面的钱,跟我们说先自习,就跑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哦。”
林宇点了点头,看了他们两个几眼,低下头默默吃零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不拿作业出来?”罗涛奇怪地问。
“我作业写完了。”
林宇低着头从兜里掏出一盒磁带。
林若溪眼睛忽然光芒大作,猛地探身去看。
她今天穿了件浅黄色毛衣,里面套着一件牛仔布衬衫,拧紧了第一颗纽扣,领子露出毛衣,一件连帽的黑色摇粒绒外套穿在外面,衣摆很宽松,有两根松紧带垂到膝盖那,牛仔裤也换成了瘦腿的,将她的腿型修饰得有些健美,衬得她整个人少了怯懦忸怩,多了几分果敢。
学生中间能有这种衣品实在很罕见了,不管颜色还是款式,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搭配在一起提亮了林若溪的存在感,大概心情也随着换风格而改变了吧。
“青睐?”
“刘芩?第一张唱作专辑?”
“没听过……”林若溪拿起磁带翻了翻,然后她熟稔地把专辑封面抽出来,转到背面,读起了上面的歌词。
“不过,词写得好美。”
她嘴角勾起来,那一瞬眼前仿佛只有那些优美的字句。
“应该很好听!”林若溪朝林宇伸手,“带复读机了吗?我忘记拿随身听了。”
“嗯。”林宇说着就往挎包里伸手。
罗涛奇怪地看着俩人,指了指小李桌子:“磁带机不是放在上面吗?这小李都不在,你们还用随身听听啊?拜托你们也讲一下我的感受啊,我是个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好吗?”
“你还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