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启只好疑惑地问钱龙锡道:“钱爱卿,你此话又是何意啊?”
钱龙锡依旧是一脸感动和崇拜地望着朱天启,开口回答说:“皇上您毫不吝惜银两,斥巨资为朝廷采购粮食达千万石,这是何等的阔气啊!”
朱天启一听这话,顿时就回过味儿来了,这钱龙锡够阴险的啊,一句话就想让自己小一千万银子的私房钱充了公,这还得了?
看到朱天启脸色微变,钱谦益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当即也是深施一礼,高呼道:“皇上大公无私,真乃圣君也!”
朱天启怎么能不知道他们两人的险恶用心呢,他们俩就是故意给自己戴高帽儿,让自己下不来台,让自己没法儿开口把花出去的银子要回来,甚至是自己花钱收回来的粮食,也成了国家财产,自己不能做主了。
正在朱天启一筹莫展的时候,徐光启却是突然起身施了一礼,开口说道:“两位钱大人,此事倒是二位有所不知了,事实上,太康候所用的这笔采购粮食的银子,乃是皇上借给户部的,朝廷采购粮食却拿不出银子来,只能是向皇上开口了,而如今夏税也已经收上来了,朝廷手里也有了银子了,也是时候把银子还给皇上了!”
对于徐光启的挺身而出,朱天启自然是很感动的,但是朱天启不认为徐光启的这套说辞可以说服钱谦益和钱龙锡,反而是给了钱谦益和钱龙锡弹劾他的把柄!
果然,徐光启话音刚落,钱谦益便开口说道:“朝廷借钱,即便是向皇上借钱,这么大的数目,徐阁老您就一个人做了主了?就算您是内阁首辅、户部尚书,也不能连知会我们一声都不知会,瞒着我们自己就把事儿给办了吧?”
钱龙锡也开口说道:“是啊徐阁老,您不光朝廷借钱的事情从未与我等提起过,朝廷采购粮食的事情,您也从未与我的商议过啊,要不是今年您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出来,我们都还认为是太康候自己做主,要为朝廷收购粮食的呢!”
刘鸿训也马上接茬儿道:“是啊,朝廷即便需要采购粮食,也没必要一下子采购上千万石的粮食啊,难怪有人弹劾太康候囤积居奇呢,他就算身负为朝廷筹粮的职责,也不该一下子采购这么多啊,原来是得到了徐阁老您的授意了啊!”
朱天启眼看着他们的话是越说越阴阳怪气,不知不觉间就想给徐光启泼脏水,扣帽子,自然是听不下去了,便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行啦,你们也别怪徐阁老不跟你们通气儿,这事儿他也是按照朕的吩咐去办的,要怪,你们怪朕就是了!”
钱谦益、钱龙锡和刘鸿训三人一听这话,赶忙都施礼高呼:“臣不敢!”
朱天启挥了挥说道:“都坐吧,朕之所以没有提前跟你们商量,自然不是信不过你们诸位,实在是朕关心则乱,眼看着各布政使司都在闹旱灾,饥民遍野,饿殍满地,朕实在是心痛得很啊,一着急便忘了跟各位商量,自己做了主,让太康候火速筹集粮食,以备赈灾之用!
至于徐阁老所说的借钱之事,那本就是朕跟徐阁老开得玩笑,朕让太康候去筹粮,太康候自然得向徐阁老伸手要银子,户部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徐阁老没了办法只能来求朕了,朕当时便跟徐阁老玩笑说这笔银子是朕借给户部的,怎奈徐阁老为人敦厚,竟然还当真了!不信你们问问徐阁老,他给朕打欠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