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泥瓦匠,俺在铁岭卫时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瓦匠了。”
“俺是木工,各种营造法式俺都能干。”
“俺是铁匠,打了十几年铁了。”
“俺是耕田的,犁田不用牛,自己就能犁十多亩。”
男人们各自介绍着自己的本事,妇女们大部分默不作声,鲜有人启齿,只是默默地排起了队伍。
但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在几番纠结后鼓足了勇气,排到前面,红着脸大声说:“俺……俺会唱戏,俺还能开戏班子耍猴,俺还会拉二胡,唱段子!”
少女说罢红着脸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姑娘会唱什么段子啊?”
几个汉子笑着起哄,少女一时脸更红了,原地跺着脚害羞地转身。
孟连山笑着示意众人安静,又说道:“诸位可随我等依次前往长生岛各处,如有擅长的活计便当场留下干活,食宿统一在校场帐篷里,过几日新房盖好会统一安排搬迁。”
青年学生们分别将流民们按照农人、瓦匠、木工、纺织、厨子、铁匠等各自分门别类,随后带着往不同地方而去。
方才那名少女却显得不知所措,左右踱着步,似乎不知道该往哪去,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少,直急的原地跺脚。
“那个小丫头,过来。”
陈楚看见了这个说自己会唱戏的姑娘,于是便走上前去,将她从人群中拉到了一边。
“你会唱戏?还会耍猴?还会唱段子?”陈楚笑呵呵地问道。
女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手指不停地打着转。
“我叫陈楚,算是个编剧,你可愿意加入大明长生岛文工团啊?”
陈楚又开始了自己的忽悠大法,脑海中开始筛选起能够改编到这个时代的后世戏剧。
“小女子姓佟单名娜,敢问……什么是文工团,编剧又是什么?”少女怯生生地说道。
“文工团嘛,就是类似戏班子,不过目前暂时找不到猴来给你耍,但是二胡什么的乐器倒是不缺。”陈楚笑着说。
少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陈楚,一时间四目相对,又红着脸地低下了头。
“佟娜,好奇怪的名字,是艺名吗?”
佟娜摇了摇头,抬起头睁大眼看向陈楚,紧咬着下唇,柳眉下弯,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
“我家在铁岭卫经营客栈茶馆,唱戏耍猴是用来招揽往来客商用的,是正经卖艺,用的都是本名。”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逐渐湿润,泪水似有江河奔涌之势,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小女子卖艺不卖身,求大老爷放过。”
说罢直接跪在了地上,正要磕头。
“千万别误会,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被惊地脑门冒汗的陈楚抢先一步拉起了佟娜,不住地摆手否认。
“只是有更加重要的事要让你做,当然都是正经买卖。”随即又补充道。
原来看板娘在明朝就有了,不知是因为明朝女子的开放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高,还是因为铁岭卫地处偏远而形成的特殊情况?
短暂地思考停顿后,陈楚理了理思绪,认真地看向佟娜。
“你会唱什么剧目?”
佟娜怔了一下,下意识退后了两步,紧握着自己的衣摆,说道:“《牡丹亭》,《浣纱记》,《紫钗记》等一些南方常见的都会唱。”
陈楚点了点头,又思考了一会儿。
“甚好,可还会《说岳》?”
“说岳?那是什么剧目,未曾听过。”
佟娜说话音量愈发轻声,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一样,紧接着又说道:“我可以学,我学戏很快的……”
陈楚一愣,猛地想起《说岳》是清朝人写的,气氛一时尴尬了起来……
他又想起明朝人普遍崇拜岳飞,于是又说道:“就是岳飞,岳爷爷的剧本,你可知道?”
“陈老爷可说的……”
“叫先生”
陈楚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