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应该得了信儿了,会对柳绮筠做什么呢……
当真期待啊。
“掌印大人,魏平已到了。”
裴卿脚下一停,随后调转方向,向长乐宫去。
长乐宫内外被东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魏平大喇喇坐在殿内中庭,两侧立了东厂的厂卫。他把玩着手中玄铁刀,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跪了一地的丰涞等人,一个眼神都没给正对他怒目而视的柳绮筠。
身后的人忽然呼啦啦散开,魏平敛了笑,立刻起身转向后方,抢跪于地恭敬道:“见过主上。”
阖宫上下,甚至是整个大梁,只有魏平会称裴卿“主上”。
裴卿颔首:“都在此处了?”
“回主上,一个不差。”
魏平将他原先坐着的椅子仔细擦了,向裴卿让去。
“裴掌印,你的人这般放肆,成何体统!”
见裴卿来,柳绮筠高声喝道,让魏平不耐地皱了皱眉。
敢这样对主上说话,真想拔了她的舌头。
“娘娘说笑了,咱家是来替娘娘管教管教这些不听话的下人的。”
裴卿懒懒倚靠在椅背上,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厂卫便涌上前,将跪着的丰涞等人围了起来。
“放肆!裴卿,本宫宫中的人,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
柳绮筠面色颇为难看,几乎气得发抖。
“娘娘教训的是,但……”裴卿狭眸微眯,带出恶劣笑意,“他们碰了东厂的东西,咱家总能管了吧?”
柳绮筠闻言心中隐隐不安,于是叱问那几人:“你们动什么了!?”
“回禀娘娘,奴终日在长乐宫,怎么……怎么会去碰东厂的东西!掌印大人,掌印大人,这一定是误会,掌印大人饶命!”
丰涞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求饶,面上涕泪纵横,实在难看。
“若这些奴才当真做了什么,本宫便也不管了。但眼下他们说没有,裴掌印总该拿出证据来让本宫相信吧。”
魏平闻言嗤笑一声:“娘娘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你!”柳绮筠气急,一时噎住。
“东厂秘事,恕咱家无可奉告。”
裴卿指尖在雕花扶手上叩击着,眉目疏离淡漠。不等柳绮筠再说什么,他道:“魏平,动手吧。”
其声轻飘飘的,像一阵风吹过,却让跪着的所有太监都白了脸。
“是。”
魏平颇为愉悦地应过,玄铁刀在手中转了一圈,倏地被掷了出去,正中穿透丰涞头颅。
丰涞好似还没反应过来便立刻咽了气,面上表情依旧惊恐诧异。他的身躯沉重倒地,鲜血自刀口淌下,让他那张脸更为可怖。
猩红满目,柳绮筠头脑阵阵发晕。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折辱她,是以她怒道:“裴卿!长乐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裴卿闻言轻呵:“娘娘,您说了不算。”说着,他抬手,指节微屈。
这仿若是一个信号,一直沉默立于两侧的厂卫纷纷拔剑。在众多宫婢的惊恐尖叫声中,鲜血浸染了长乐宫大殿,了无生气的尸体七歪八倒的,华美的宫殿此时如地狱般。
宋清澜今日正好出了宫,柳绮筠又气又怕,幸好还有芙夏在一旁,主仆二人互相扶着,勉强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