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但是……”
陆川还欲争辩一番,却见裴卿开始悠悠转着玉扳指了,连忙收了心思道:“掌印大人前些日子吩咐属下制的那枚丸药可解此毒。”
“就是……”陆川神色纠结,“那药颇费时日药材,若要再制,便得数月以后了。”
裴卿面色不变:“无妨,取来给公主。”
陆川怔了怔,随即低声应是。
难道掌印当真对公主……
此时殿中响起一个颤颤悠悠的声音。
“掌……掌印大人,微臣能走了吗?”
原是周御医还不曾离开,被迫听了一耳朵貌似是“东厂秘辛”。裴卿锐利如刀的眼风扫来,周御医又缩了缩身子。
倒不是裴卿没注意,是他有意让周御医听到些什么。
太医院中若能有信得过的……大概也能好许多。
裴卿如此思忖着,递给陆川一个眼色。
不待周御医反应过来,陆川已掐住他下颌强行给他喂了什么。
周御医呛咳时,便听陆川道:“此毒若无解药,便会周身溃烂而亡。周大人若不想死的话,便做好该做的,每月中旬,我自会派人来送解药。”
周御医满目惊骇,竟是恍惚觉得周身火烧般疼痛。他看了看尽在跟前的陆川,又望向不远处的裴卿,终是挣扎完毕,恭敬地叩首。
“微臣但凭掌印大人吩咐。”
然裴卿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便抽身离开,周御医没敢起来,直到陆川与裴卿都走了,他才自地上晃悠悠站了起来。竹烟终是有几分不忍,将他送了出去。
内殿中,宋清安蜷长眼睫不安轻颤。片刻后,她缓缓睁开了眼。
人随醒了,神志却还恍惚。宋清安眸中划过迷茫,盯着帐顶瞧了一会儿,才渐渐忆起先前之事。
阿芍……
宋清安半阖眼眸,有些莫名哀愁。
或许是名字相似,她多少也对阿芍有了些感情。
虽则她只是想看看耶宁阿初留了什么后手,宫宴之事亦在她料想之内,但宋清安还是有几分不愿。
不愿她也如小芍般……为他人的心愿而死。
然阿芍是必死的。
宋清安咬了咬唇,有些不甘。
她动了动身子,却不小心扯到胸前伤口。突然的尖锐疼痛令宋清安轻呼出声。
“公主?”
竹烟恰巧进殿,听得动静后便掀开帷幔一角。
“公主,您醒啦!”
竹烟眼睛一亮,连忙叫来宫婢帮忙扶起宋清安。
“公主,你还好吗?”
竹烟倒了水,小心给宋清安喂了些,这才轻声问道。
宋清安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瞟向殿外。竹烟心领神会:“二殿下与掌印大人不久前都在,刚走没多久。公主,是陆川大人帮您解了毒的。”
陆川?
宋清安想起那日长乐宫中,由裴卿带来的人。
且慢,兄长与裴掌印都在……
宋清安面色微变,竹烟见此,以为她扯到伤口了。
“公主哪里不舒服吗?”
宋清安摇了摇头,面上却没好看到哪去。
兄长和裴卿一同在殿外,那岂不是……
宋清安稍一想象,便觉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