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帷幔呼呼作响,伴随着内侍濒死发出的咯咯声,交杂着传入秦二世耳中。
这赵高,还真就敢在他面前杀人!
“住手!”
一声怒吼打破寂静,惊得赵高手一抖,那内侍也猛地跌落在地。
众人都被突然暴起的声音吓到,纷纷扭头看向帷幔深处,却见秦二世死死的凝视着赵高,双眸没有半丝偏移。
回过头的赵高也正看到这一幕,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刻跪伏在地。
“老臣孟浪,惊扰了陛下!”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是不愿自称一句罪臣……’
秦二世心中想着,却一时拿赵高没有办法,毕竟对方是沙丘政变的主导者,如今亦掌握着宫廷侍卫。
在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下,秦二世还真不好拿对方怎样。
同一时间,跪伏在地的赵高一样的眉头紧皱,心思电闪,微眯的双眼中有凶戾划过,但当他抬起头,表情中便只有轻微的惊慌。
“陛下恕罪,老臣也是一时心急才失了分寸,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坐稳皇位,老臣别无二心。”
赵高说完,再次把头低伏下去,摆出一副任由秦二世处置的模样。
而此时跪坐帷幔深处的秦二世,倒真有抽剑上前,一剑斩了对方的冲动。
只是目光微抬,正看到殿外一名侍卫凶戾的看着自己,便只能收起这番心思。
“朕并未怪罪郎中令,只是秦人生死,朕一言而决,无需郎中令代劳。”
话音方落,秦二世便感到周围内侍护卫们望向自己的目光,忽然炙热起来。
“郎中令,起来说话。”
见好就收的秦二世,缓缓开口说道。
“诺!”
赵高恭敬的应答起身,只是在抬头前,眼中似有决然一闪而过。
‘这陛下,留不得!’
换上温厚长者神色的赵高,缓缓躬身一礼:“陛下,不知陪殉一事……”
“待定。”
“诺!”
赵高行礼应下,随后伸手向后一引,唤来一名高大侍卫,正是之前在殿外瞪过秦二世那位。
“此人筇,是老臣特意从老秦军中为陛下选出来的贴身护卫,有他在,陛下当无惧任何宵小。”赵高低眉顺目,偏又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二世面色微变,暗道老贼嚣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放奸细在自己身边,但片刻思考后,他决定暂时隐忍。
“如此,可。”
秦二世说完,挥了挥衣袖,“若无他事,郎中令且退下吧。”
“喏!”
赵高应了一声,躬身倒退数步,方才转身迈步出了内殿,独留秦二世在帷幔深处紧抿着嘴,注视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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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呼~~”
“呼~~~”
夜已深,秦二世却手持秦铩不停挥舞,直至身体疲惫至极才缓缓坐下。
“陛下可要姬妾来陪。”
见秦二世终于停了动作,兔绒才有机会开口询问。
秦二世瞥向乖巧宫女,只见月光之下,那白嫩面庞似是镀了层银光,漂亮非凡。
“不了。”
挥手拒绝并让其退下后,秦二世直接穿着衮服睡下,他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醒来,兔绒帮着换了身舒服的常服,秦二世便准备去参加朝会。
不想有人匆匆来报,赵高以秦二世身体微恙为由散了今日朝会,臣工诸事改以奏折上报。
可秦二世等到日中,也不见有一本奏折送到这里,不用想也知道,都被赵高截胡了。
‘这赵高,是要隔绝内外么?’
明明怒发冲冠,秦二世却只能在心中暗骂,毕竟狼顾之相的筇还守在内殿门前。
“秦铩!”
大喝一声,秦二世接过秦铩,把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修炼上。
如今的他只想等自己传武有成,杀了赵高再行揽权。
“呼~呼~~”
秦二世双手握住秦铩末端,蹲起马步,开始一次次抖动秦铩,把气力凝聚铩尖。
这是【秦铩易骨经】的修炼方式,可以把力气拧成一股绳,最后练出明劲。
明劲为刚劲,需易骨,既炼精化气,收纳于丹田之内,不偏不倚,和而不流。
这对他来说颇为不易,毕竟身体被前任糟蹋够呛,最好还是休养一阵再练习。
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实在不愿等待,所以才如此强行练习。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每过盏茶时间,他便因力气耗尽而瘫坐在地,需要长时间休息才能缓过来继续。
“陛下,习武不可操之过急。”
兔绒膝行上前,用香巾为瘫软在殿内的秦二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你还懂练武?”
秦二世意外,随后释然,“也对,赵高派你来我身边,总不会安排个普通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