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李平秋气得脸都涨红起来,“那人定是邪修!”
她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开始猛捶起了大腿:“为何我们正派之人对邪修会如此痛恨,简直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原因便在于此!三百年前高祖之所以发下诛仙令,便是顾忌我们修仙者术法高强,可轻易摘取各地大员首级!若非后来仙门与高祖约法三章,定下延续至今的准则,修仙者的传承早在那时就该断了,哪还轮得到这些邪修如今出来搅这浑水?!真是蛀虫!小人!万里之堤便是毁于这些蚁虫之口!啊,实在是气死我也!!”
钟原倒也理解她的情绪,只因李平秋曾跟他说过其中缘由:
她家境本就不错,是李氏富商家中三女,她家在更南些的南洋州中可称得上巨富,单是千金小姐一词都不足来形容她。
照她自己所说,起码得拿万金小姐来形容才能勉强算个样子。
她也仅是因为童年时憧憬书本上逍遥洒脱的仙人,便不顾家人反对,在得知拥有天赋后,一意孤行地进到仙门潜心修习。
不料她即使顺利“成仙”,却还是半点也潇洒不起来,反倒整日栉风沐雨,起早贪黑——都怪那些邪修!
诛杀从门派中叛逃而出的弟子,既是为了避免她们衡垣派的功法外流,也是因为要遵守修仙者多年来的规矩。
就这样,本来衣食无忧的富商小姐,阴差阳错间反倒成了个无比悲惨的打工仔,这天底下也绝不会有人比她更痛恨邪修了。
想到这里,钟原急忙一把扯过李平秋纤细的手腕,温声细语道:“李姑娘,你若是真想了结那邪修,与其再跟我讲上一遍你们修仙者的璀璨历史,不如先听我对此事的分析。”
“你且说吧。”李平秋将他的手轻轻甩开,随即将头半转过去小声嘀咕道,“男女有别,你多加注意,以后莫要再碰其他女子的手了。”
钟原这时候有求于她,将手收回来后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修仙者不会随意杀人,尤其绝不会刺杀、暗杀,这样便违了规矩。既然如此,那刺杀嫌犯的修仙者必是邪修,刚才我二人已对此达成共识。言以至此,李姑娘不妨再深入想想,具有修炼天赋之人本就少得可怜,邪修便更少,总不至于雏县这么个小小县城里,就能出现好几批邪修吧?”
“正因如此,我猜那邪修便是你的师妹。即使不是,至少也应是与她脱不开干系。”
见他思路又是如此清晰,李平秋由衷感慨:“你其实真该听我之前的话,早日转行去当个巡捕。”
钟原微笑:“我话还未说完。其实那个被刺杀的疑犯,是被我状告后,方才进衙受审的。”
“……啊?”李平秋一惊。
“我不是跟李姑娘说过,最近接了个诛杀恶鬼的委托吗?除鬼倒是轻松,只是这恶鬼身上藏有种种可疑迹象,我便打算顺藤摸瓜,将其背后的秘密挖个干净。只是没想到,这一挖便挖出了个邪修。”钟原无奈道,“我其实刚才便与另一名修仙者约好明日共去查案,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担心会遇上危险,这才希望李姑娘你也跟着一同前往。”
“你还有别的修仙者朋友?”
钟原回答:“有啊,这几日方才相识的,李姑娘大概也曾听闻过,便是那位雏县县令白青天的千金,名叫白汐月。白小姐倒是天资不错,我见她发动起术法几乎如吹口气那般简单。只可惜她不似李姑娘你这般身经百战,既然是对付修仙者,没你帮忙,我便实在安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