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从那永乐帝夺了自己侄子的帝位,并且将都城搬到顺天府之后,当然那个时候还只叫行在,当时天下中心还在应天府。
整个马快船的性质就发生了转变,变成了专供皇室用品运送的船队了。
因此也全部都佥编征用百姓而组成了。
“孤听说——”
朱载壡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下巴,思考着,“这船夫每月给粮米五斗?”
“好像是的,殿下——”
刘显很显然没有考虑到太子辉问出这个问题,很是少见地迟疑了一下,这才半确定地回了一句。
“嗯——”
朱载壡自然没有怪罪这一点的意思,刘显是武将,对这些事不了解才是正常的,若是了解了,自己可就要上心了。
再则说了,这话看起来像是在询问,但若是换成徐渭等人来听,那是不会回答的,因为这是朱载壡的自问自答。
“孤啊,听说那纲长,每月支取粮米,或是麦粮一石,若是一年长差,则给家...粮一百一十一石,八个月短差给五十四石?”
“甚至还有田地不及百亩,免除纳粮和夫役?”
很显然这又是太子的自问自答,这一次,刘显明白了太子的话,很明显,太子要的是听众,而不是建议和回答。
“唉,不应该啊——”
朱载壡果然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这纲长和船夫之间,不该有如此大的差别啊。”
“这样吧,这次参与马快船的所有人手,全部重新选取,就在这船夫当中选取,至于之前的纲长一律不得编入编制内。”
“是,殿下!”
刘显听到太子这话,眉头一挑,显然内心是有波动的,但是他还是极为干脆地应下了这个差事。
“另外啊,这纲长的长短差待遇减半,这一部分待遇啊,转到每纲的船夫上去。”
朱载壡又扭头看向俞大猷,“大猷啊,这次,孤让你管粮掌印官,等到刘显啊将船只要来,你带着辎重营,炮车营,就给孤盯着这件事!!”
“诺!!”一脸肃色的俞大猷也很是恭敬地应下了这个差事。
嗯——朱载壡之所以要撤换掉所有纲长,就是为了减半待遇这件事,只有新人才能接受这个待遇。
而让俞大猷去操办这件事,则是看中了此人的刚正不阿!!
这船的问题解决了,但是下一个棘手的问题又出现了。
南京的诸多粮仓本是大明的第二仓储点,仅次于顺天府的京仓,是全国最大的转运点。
这粮草的储备不说要有九年,但是三年也应该要有的啊,不然整个国家的应变能力就太差了。
可是现如今,不算上板门库的军粮。
整个南京在仓米数不过一百三十二万石,仅够一年七个月之食
一场大火之下,将之前嘉靖新政所积累下来的存货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这帮子文人真是可恶啊!
其实不单单是应天府这边府库空虚了,就连顺天府也是如此的,从正德年间开始,便常常发生京、通仓储少,京师米价腾贵的问题。
而这最要紧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地方留存问题,另一个则是折色问题。
整个明朝的漕粮一共有三大类。
南方各省的南粮,山东河南的北粮,以及皇室所用的白粮。
北粮和白粮都比较少。
北粮一般是七十五万石,而白粮一般是二十多万石。
剩下几个地区几个地区加在一块,要向整个顺天府提供四百万石的粮食。
当然了,实际上是更多的。
因为途中的损耗很大,大概在十比一,也就是要加征一百二十万石!
这每年五百多万石的粮食在运河上运输,对于整个帝国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哪怕是走最为方便的水运,也是如此。
所以,在正德之后,就有了折色漕粮一说,等到了嘉靖年间,用一百万石改折为银子已经成为了定例。
而这两点,导致了整个京通各仓粮储一年比一年匮乏。
近日朱载壡得到了沈炼发来的情报,说那因近年水旱频发,屡发救济粮,加上改折又多,导致京仓仅有二年之积,通仓不过半年之储,至于那临清、德州两地仓城,则如水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