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破碎处，一阵清气朦胧散出。

渐渐幻化成实质的虎精依旧身穿残破战甲、腰挎混铁刀，出现在自己面前。

果然这镜子是类似封印般的效果，而自己还能通过破除封印的方式将这头虎精释放出来。

只是它身上的血腥杀意似乎消散了不少，一眼望去倒给人一种平和许多的感觉。

它转身看向江寒，依旧猩红的虎目中似有话要说。

江寒心中领悟，沉声说道：“只要你为我驱使，死后任你入轮回！即便不死也可放你自由！”

他有种感觉，虎精的生死不仅存于自己的一念之间，被重新放出来的它似乎经过了某种神魂洗涤，更对自己言听计从。

果然，那虎精闻言之后放声嘶吼，凛然虎啸震得周围林叶簌簌而落。

它手中混铁刀猛然斩出，在身侧抡出了一道浑圆痕迹，无数正瑟瑟发抖的虎豹狼虫便被它一刀砍成了两半！

“你这叛徒！”

罴精见状大怒，厚重熊掌朝着硕大虎头狠狠砸落：“让你去巡山，你竟然就此投靠这群低贱人族！你该死！”

虎精不答，只是仗起长刀，朝着那熊妖直面迎去。

另一边，正有小妖钻出草丛，趁着虎精无瑕回顾，朝着江寒猛然扑来！

江寒也被激起了凶性，眼中狠辣之色闪过，转身便以长剑横在身前荡开利爪，以肩膀正面撞上那只贼眉鼠眼的獐子精胸膛！

虎精已经被他放了出来，那“撞山”却还可以使用！

“我撞不过这头大罴也就算了，还撞不过你这个瘦骨嶙峋的小东西！”

江寒一声大吼，只听无数骨骼断裂声响起。

那獐子精被撞得口吐鲜血，整个胸膛都凹陷下去倒飞而出，重重砸落树上便没了声息！

而江寒刚抹了一把身上的淋漓鲜血，却见皮肤下边一道金光闪过，连带着自己握拳时的力量似乎也厚重了不少。

“难道是...《十品金身诀》的修行方式起效果了？！”

他大喜之下，心神内视，果然见自己周身经脉之内，正有一丝淡淡的金色灵气氤氲而出，短短几个呼吸便弥漫了整个灵台！

灵蕴初开，正是人族开启修炼之路、正式成为一名修士的标志！

但同时，一阵悄然响起的低沉呓语也随之传进了江寒的脑海。

比起之前遇见的血日佛陀，这阵低语没有缘由、没有来处，仿佛有人附在耳边低声诉说，声音哀怨、如泣如诉，将江寒原本的兴奋感觉生生压下。

一种心神深处的悲哀感蓦然袭来，染上灵台。

修道如何？依旧凡人。

成仙如何？依旧无根。

变化如何？依旧俗物。

顿悟如何？不见前尘。

天地如何？空旷寂寥。

风月如何？难善其身。

灵物如何？奔如猪狗。

我又如何？光阴遗恨！

浓郁的悲伤气氛连带着化不开的愁郁缭绕在江寒心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种种前尘往事。

游戏还没有通关，电视还没有追完。喜欢的人还没有告白，想要的东西没有攒够钱。

朋友没能一起陪在身边，也没能将自己的生活过好。渴望的事情还没有来，眼前的现实却已是一团糟。

那声音缭绕在自己耳边，似乎在轻轻地说：

放下吧，放下吧。跳出牢笼，求得真我。

不杀生，仇恨永无止息。不偷盗，强弱如我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