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肉体凡胎，刚刚驱除那白毛畜生时却用的山中精怪的本命神通，不知你是从何学来，又是如何学会？”

江寒心思急转，却还是半真半假地将自己之前遇见牛妖的经历全盘托出，只是隐匿了体内那不知来历的镜子。

老和尚缓缓点头，沙哑着嗓子嘿嘿笑了两声，犹如夜枭：“法施三千界，佛渡有缘人。命中合该如此，哪有什么缘由？”

说着，他低下头来，朝着江寒说道：“既如此，我有神通一部可教授你。不知你是愿学，还是不愿学？”

话都说到这了，江寒心中不管愿不愿学都要硬着头皮跪下，虔诚行礼：“请师傅教我！”

老和尚枯瘦食指颤抖弹出，便有一道清色流光直射江寒灵台之内：

“这声师傅喊得还为时尚早，只是见你我有缘，又见你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山中野牛精的本命神通，不忍你这一身机缘浪费罢了。

这部神通名为《十品金身决》，乃是昔日...一部炼体绝学。今日便传授于你，好生修炼，不然下次撞山，裂的可就不止是那畜生的甲胄了。”

炼体绝学？

江寒眼中懵懂，望见那一道流光直入自己脑海之中，紧接着便有无数晦涩经文出现在识海深处。

可几乎同时，那悬挂在灵台混沌空间正中央的八角铜镜上，也出现了一行新的字迹：

【功法：十品金身决】

【入门条件：百种不同妖邪血液沐体、九孔邪佛莲子十颗研磨入药，道行百年以上精怪心脏十颗，血光之地打坐七天，辅以双拳撼山一万次。】

【神通：金刚撼山，佛陀金身。】

【金刚撼山：一拳挥出风云动，一脚踏出天地摧，一拳之下如有万钧之力，鬼神难挡。】

【佛陀金身：体魄强壮，寻常刀兵难破肌肤、神通不掩神智。】

...

在镜子的清晰说明之下，江寒对这门神通也算是了解透彻，修成之后的两种技能看似朴实无华，但他知道比那野牛精的“蛮牛冲撞”不知厉害多少。

只是这个修炼条件让江寒看得一脸茫然。

虽然不知道这世间的修行法则是个什么情况，但“十品金身决”听起来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佛家功法。

其神通竟是如此重口味的修炼方式？

而且这老者传给自己的口诀中，明明只是打坐吐纳、运功修炼的寻常内功修习方式，也没说让自己又拿妖邪鲜血洗澡、又拿精怪心脏当饭吃。

何况还有让他难以理解的“血光之地打坐七天”。

一本功法难不成有两种修炼方式？

江寒神色如常点头谢过，犹豫半晌还是最终问出口：

“敢问高僧名讳？”

只是他话刚出口，只觉得背后的雄浑气息一滞。

佛殿之外，原本还红日初升、灵鹤飞舞的仙家气派，竟然一瞬间血色冲天！

漫天乌云犹如恶鬼俯身，化作万千阴影遮蔽而来，其中更有亡魂啼哭、魔刹哀嚎，将原本金光闪闪、巍峨庄严的佛家圣地渲染得犹如鬼域！

佛殿之上，无数琉璃瓦随之碎裂，清脆炸裂声响成一片，连带着紧闭的楼宇门窗也如狂风呼啸般鼓动颤抖不止，仿佛其内正有无数妖魔躁动、意欲脱困！

“定！”

老和尚突然舌绽春雷，猛然睁眼一声大喝，犹如金刚怒目，瞬间驱散了万里乌云！

佛寺中再次安静，满地琉璃碎片也消失不见。

而他身上的枯寂气息却厚重了许多。

仿佛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