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的表情从警惕变为放松,他看着自己的车,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冲着刘伴道,“刘警官……我这接下来该怎么办?报保险还是先报警?”
刘伴一脸的为难,“这种事情我遇到的也不多,要不您先给保险打电话吧。别破坏现场,报案的事情,我先问问其他同事这个该怎么办。”
砸车盗窃属于轻微刑事犯罪。在现行体系里属于不告不理的案件。况且罪犯就站在刘伴自己身边,况且自己还算得上是同犯,刘伴是绝对不可能鼓励欧阳文去报案的。
装模作样打了一阵电话,刘伴向欧阳文做出了一脸抱歉的表情,“最近所里的事情很多。但是您这个案子要转交给刑警队的话,损失又不够。只能是等看后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人报案,然后我们再并案处理了。”
欧阳文叹了口气,“好在保险那边说可以理赔。幸亏当初买了玻璃险。”说罢,他摆了摆手抱怨道,“如果我是外国人,搞不好现在你们就开始抓人了吧?”
刘伴被这句抱怨噎的有些回不上话,他摊了摊手,打算继续解释一下情况,顺便套套欧阳文的底细,却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刘警官是吧?”一个黑色头发的漂亮女人叫住了刘伴,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没穿西服外套,白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上面的两个扣,露出胸前的一抹沟壑,“方便和您谈谈么?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刘伴和胖老板同时一愣。这个女人个子挺高,大概得有一米七出头。因为踩着高跟鞋,所以判断不出具体身高。身后除了她以外,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外国女性。白金色的头发随意披在肩后,虽然穿着一身家居服装,而且完全没有化妆,但白皙的皮肤上完全看不到白人常见的满脸雀斑,尽管灯光昏暗,但却仍然美丽的让人震惊。
刘伴看了一眼胖老板,在得到了一个不明含义且恍恍惚惚的眼神回应后,他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您看到了事情经过?”刘伴挠了挠头,“您是打算报案?那就得请您和我去所里一趟,做一下笔录了。”
普通人当然会有挺身而出的时候。但大部分时候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而已。这一点刘伴知道的非常清楚。只要用笔录之类的麻烦事吓唬对方一下,十有八九就能让对方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了。然后再拖一拖,要把事情消弭于无形之中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现在吧。”只是面前这个女人果断的简直让刘伴怀疑自己听错了,“争取一个晚上就把事情搞清楚,免得耽误我明天的工作。”
胖老板过来拍了拍刘伴的肩膀,“刘警官啊,那就麻烦你啦。”
阮安和艾格妮斯早就看清楚了事情的前后经过。用这种手段诱人出现本来就不是常规操作。而刘伴后面拖延的动作更是让阮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欧阳文是阿比托斯布置的挡箭牌,而现在的场景说明,这个挡箭牌的身份可能有问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至高神的安排居然会出现疏漏,但事关自家神明的愿望安全,阮安当然不会坐视刘伴继续刺探。而是决定直接出面把人先支开再说。
作为神仆,阮安的那些超凡能力当然都还在。只是在大庭广众下施展,后果总是难以预料。更何况沈息生活的这个世界中虽然有着神明的传说,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实习神在此开展传教活动。对上这种以无神论为主基调的世界,神仆们当然也不能随意行动引起骚乱——这样会干扰到这个世界上的社会正常运转,从而导致自家神明遭到抹杀。
跟着刘伴走出纺织厂,阮安忽然听到了刘伴的询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你觉得呢?”阮安没有正面回答刘伴的问题。毕竟还不确定面前这个公门中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和他的沟通还是尽量以模棱两可的回答为主。“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为什么会对那个沈文产生怀疑的。”
“沈文?”刘伴淡然一笑,“我知道他以前有个名字叫欧阳文。”
“就凭这个?”阮安显然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你这种不诚实的态度会让我很难办呐。”
时间虽然不算太晚,但是街上的商店大部分都已经关门了。路上也没有其他行人,只有刘伴一行三人而已。黄色的灯光下,道路两旁的树木被扯出长长的影子,在地面上摇曳出诡异的弧线。
刘伴忽然笑了出来,“你知道么,从一周前开始,我就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掉了。”
阮安和艾格妮斯看着面前露出奇怪笑容的男人,没有搭话。
“不过现在我放松多了。”刘伴的表情真的很放松,他甚至抻了个懒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从那场爆炸里活了下来,而且其他的无辜百姓也没有因此受伤死亡。我其实挺知足。”
“但是,沈息不管是被什么部门征调走了,他是爆炸案的主犯!这一点不容置疑。”刘伴忽然从腰间摸出了一把手枪,指着阮安的脑袋沉声道,“要么让你们的直属领导出示调令文件然后把事情经过都说出来,要么你们两个在这里脑袋开花。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