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行老板的大客厅内,坐着几个衣冠楚楚的士绅。
粮行老板一开口就是就荤素全来,忘了他平常假装的斯文,“今天敦促大家过来,应该都知道原因。史璜这个王八蛋,罔顾千年留下的传统,假造天意,妄图剥夺我们几辈子辛辛苦苦得来的家业。俗话说,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不共戴天之仇,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办。”
这几个都是苍梧的大财主,行业虽然不一,但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的手段却如出一辙。华胜恨透了这种奸商,既然要动,怎会放过这帮东西。
他们见到粮行老板急得大放粗声,心里的气也被勾了起来。
“素封公:“放印子钱(高利贷)的李老板说道:“您消消气,我们在座各位无不痛恨史璜的乱来,就是没个带头的人,不知怎么办才好。您见多识广,又是合浦太守士大人的丈人,平时我们都仰公马首是瞻,别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盐商马老板毕竟走州过府,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平素又最是迷信,劝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史璜虽然无道,但毕竟代表官府。再说,南华帝君的谕旨就这样好违背。”
李老板:“马公,你怎么相信府衙的鬼话。仙人你见到了,还南华帝君,既然是帝君,怎肯轻易下凡,他就不能派个人传达他的谕旨。亲自下凡,要是世人不信,岂不砸了他的金子招牌。”
马老板:“我也不信,可那写谕旨的纸张真是宝贝,这个作假不来的。”
粮行老板拍着案桌说道:“不要争论了,听我说。我得到消息,史璜去州里讨令时,士刺史压根就没同意。“
”州里有人告诉我,参史璜的奏章已经送去京城了,想来朝廷也不会同意史璜的乱来。只是苍梧离京城太远,圣旨一下难以传来。”
马老板这下神气起来,“上有朝廷圣旨做主,下有州里刺史撑腰,那就不怕史璜了。”
李老板讥笑道:“你不怕仙人了。”
马老板:“我是怕,可孔夫子也说过,‘敬鬼神而远之’,我躲着他的庙宇就是了。”
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别看有些人平时对神明顶礼膜拜,但一旦触及了利益,便是神明也顾不得了。
李老板对他鄙夷不已,不再理他,转头问粮行老板:“素封公,朝廷圣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来,郡府收取贡献已经过半,我们怎么办。你跟州里往来多,关系也好,是不是请你老出面,打通一下刺史府的关系,让史璜缓收今年的贡献。等待朝廷圣旨下来,一天的乌云不就被风吹散了。”
粮行老板这才悠悠说道:“士刺史内心是极度痛恨史璜乱来的,不过,他老人家不好出面。我可以找我的姑爷,虽说不关我姑爷的事,但他能看着我受欺侮而不管。只要我们上万民书,准备粮草军饷,请他讨伐史璜,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
马老板原来以为是士燮出面,以刺史身份阻止史璜乱来,见到要打仗,那就不是小事了。现在不过是出点粮食,还不会伤筋动骨,要是士壹打不赢,在座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他忧心忡忡说道:”你们没看见史璜的兵士吗?能不能打仗我不知道,但那气势,恐怕州里的军队也没有。”
这话一出,吓得这些土豪立马禁了口。
粮老板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对着师爷使眼色。
师爷打了个哈哈,”我也不知兵事,但我看阅兵的时候就在老郡尉的身边,他老人家认为:‘史璜现在的兵,抛弃了原来的章程,搞什么官兵一致,真是千古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