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不足为惧,但身为捕头的他,代表的是衙门的脸面,若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袭击,衙门隐藏的力量必然坐不住。
而衙门的水…
太深!
路修捏了捏厚度,缓缓点头,抽出十余张十两面值的银票,又挑出一件看起来最值钱的古玩。
“将这些给王队正送去,放出消息去就说多谢王队正提供的线报。”
“这个给李捕头送去,就说多谢李捕头在县大人面前美言。”
新升为队正的王三为人还是不错的,当时也跟着他路修砍过黑水帮众,拉上船正合适。
至于李捕头,毕竟目前还是顶头上司,又和刘虎平级,要是能拉过来也好。
随后,路修又进屋看了一圈。
屋内恍若被蝗虫洗境,凡是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被搜查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墙上的壁画,因为搬不走才没人动。
路修观摩着壁画,觉得有些奇怪。
“在这绘壁画,是银两多得没处用?”
路修走进了些,想看看壁画上都画了些什么。
东面那副壁画,画的是十个青面獠牙的凶徒血洗了一个酒肆。
路修眉头微皱,又看了看人数和酒肆布局。
确实是十个人,一个领头的,九个下属。
甚至壁画中的酒肆布局也和这家酒肆一模一样。
仿佛是刚刚画上去的,画的就是不久前路修他们做的事。
这怎么可能……路修微微一哂。
又走了几步,看向北面的壁画。
画上是凶徒的首领,在欣赏壁画,而外面的下属则在分赃。
路修看了眼外面,几个捕快确实如画中那样,满脸笑容正在分赃,其中一个捧着一大包银子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也和画中细节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画中的路修,看的也是一副同样角度同样内容的画,甚至也微微转头仿佛要看向外面。
“画中画……倒是有意思。”路修低语着,脸色有些阴沉。
他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好像又碰到了什么难以形容的怪事。
就仿佛那个胡石巷老者那样。
再想到明明死透了的刘虎竟然又冒了出来,路修的目光愈发冰冷。
“这刘虎绝对有大问题,但凡跟他沾边的,就没什么正常东西。”
再往侧边走了几步,看向西面的最后一幅壁画。
看清壁画的一瞬间,路修的瞳孔就骤然收缩。
画中是这群凶徒放火烧了酒肆。
这正是路修想在离去前顺手做的事!
如果说前面两幅壁画是刚发生过的事,那这最后一幅壁画就是预言。
若是他们照着壁画上一样放火,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大人,我们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酒肆,免得被抓到什么疏漏。”一个捕快探进头来。
路修微微沉默,还是摆了摆手。
“不必我们亲自动手,去外边找个乞丐来放火烧就是。”
“大人英明!”
下属立刻出去找人。
路修依然看着壁画,想看看这壁画会不会变成一个乞丐放火烧了酒肆。
但壁画仿佛从来都是这样,一直保持着原样。
片刻后,下属带来了一个乞丐,细细叮嘱他一些注意点。
随后,九名捕快一起砸酒坛子,将整个酒肆都洒满酒液。
待他们都走远后,这个酒肆就会“意外”起火。
“走!”
路修一声冷喝,一边盯着西墙的壁画一边缓缓向屋外退去。
酒肆始终没什么异常,也没什么奇怪东西从壁画中爬出来,逼迫他们留下来放火。
突然,路修眼皮一跳,发现了一个细节。
前两幅壁画都是十个凶徒,而最后一幅画是十一个。
多了一个!
路修看了看周遭,确实有十一个人,多出来那个就是刚找来的乞丐。
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众人收拾完毕,一个捕快将火折子递给乞丐,又点了一炷香。
“记着了,香烧完一半再放火,不然要你脑袋!”
“是是,大人放心。”
乞丐连连点头。
捕快们在路修的带领下向外退去,一路安然无事,一直到路修将要跨过门槛时。
“轰——”
身后突然燃起熊熊烈焰。
路修豁然转身,看到酒肆突然燃起大火,火势顺着酒液迅速蔓延扩散,一刹那就覆盖了小半个酒肆,并且还在持续扩张。
“你想死吗!不是让你半炷香后再放火?!”
乞丐狼狈逃出来,哭丧着脸道:“不是我放的火,似是那炷香倒地才引燃了大火。”
路修退到外面,又扫了眼酒肆,突然瞳孔微缩。
他发现,酒肆的牌匾竟也隐约刻一幅画。
画很小,又刻的很模糊,路修运足目力才勉强看清。
看清画的刹那,路修只觉得后背发凉。
画中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凶徒,被麻绳拴过脖颈,半悬在牌匾下,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酒肆。
眼睛爆凸,瘦得皮包骨,除了是被吊起来的,死状和胡石巷的命案一模一样,也和今早被发现的十余个捕快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