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眯着眼睛观察了片刻,还是没冒然上去试探。
只是故意从刘虎面前走过,想看看刘虎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刘虎只是瞥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仿佛根本不认识路修。
路修脸色平静地走开,径直走向一队集合的小院。
推门而入,就见着手下九名捕快钉子似的站得笔直。
“所有人,跟我走!”
一声令下,九条汉子鱼贯而出,随着路修直扑刘家酒肆。
……
刘家酒肆也位于城西,距胡石巷仅有一街之隔,也同样隶属路修小队管辖。
酒肆传了三代,本只是勉强经营,但自从刘家出了个捕头刘虎后,就跟着鸡犬升天,成为全城最不能招惹的地方之一。
虽然酒价也是水涨船高,但由于绝对安全,反倒是成了刀尖舔血的江湖客亡命徒落脚之地。
尚是清晨,已有几个劲装汉子落座,就着滚烫的烈酒啃着馕饼。
突然…
踏踏踏……
一队清一色纯黑制服的捕快鱼贯而入,各个紧按雁翎刀,一看就来者不善。
“官府办事,闲人退避!”
为首的路修冷喝道,踹开挡在前面的桌椅,丝毫没有绕过去的意思。
“站住!”一个短褂汉子站了起来,“你们是哪个捕头手下的?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是捕头刘虎的堂弟,刘占祥,也是除刘虎外,刘家还活着的唯一壮丁。
几个满脸横肉的伙计也抄起板凳拎着杀猪刀围了上来,看那凶神恶煞模样,与其说是伙计,倒不如说是帮派打手。
路修瞥了他一眼,没理会。
有了县令暗中收尾,很多事都可以随意做,只需一个由头即可。
不管衙门的刘虎是人是诡,先按原计划斩草除根,灭了他全族,再打成反贼,让衙门去对付那个不知是人是诡的刘虎。
至于刘虎的夫人是南陇二把手县丞的女儿……
他早已打探清楚,那其实是义女,而县丞足足十几个义女,都是笼络寒门高手和联姻大族用。
只要刘虎死了,县丞不至于为了一点脸面对上风头正盛的他。
“这家酒肆藏着逆盟贼子,给我搜!”
九名捕快面面相觑,显然知道这里是刘捕头家的酒肆,有些畏惧。
但又不敢违逆路修的命令,只得四散开装模作样开始搜查。
刘占祥勃然大怒,不知从何处拎出一柄朴刀,爆喝一声直接劈下桌子一角。
“我看谁敢!吾兄刘虎也在衙门当差,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腌臜货来作威作福!”
九名捕快动作一僵,颇有些进退两难。
坐着的几个江湖客也从容地看着好戏,显然觉得刘捕头的名头足以吓退这些捕快。
路修面无表情走上前。
“你既是刘捕头的堂弟,就该知道不能窝藏逆盟贼子,现在认罪还能不株连三族。”
刘占祥怒目圆睁,爆喝道:“老子不认识什么逆盟贼子!汝等自称官府办事,那搜查令何在?!没有搜查令又如何能擅闯民宅?!”
一个满脸横肉的伙计更是晃着手中的杀猪刀,咧嘴对着路修脖子不断比划,目光充斥着浓浓的恶意。
“搜查令……”路修笑了笑,呲牙笑得很森然,“稍等。”
“锵!”
路修拔出雁翎刀,冰冷刀光一闪。
一旁晃着杀猪刀比划的伙计右臂飞起,一声惨嚎声中鲜血四溅。
众人见状齐齐变色,路修手下的捕快更是头皮发麻,直接按住雁翎刀,准备随时杀出去。
众目睽睽下,路修又扯下一块抹布,蘸着血在抹布上画了个圈,又用手指蘸血写了个“路”字。
“这就是搜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