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将领的突厥人对着包围他们的黑军用憋足的汉语说着。
“放箭”
“啊……”
李庸才不受他的激将法,还不玩偷袭,老子一个老六,玩的就是偷袭,这年头谁和你讲武德呢?你们傻,我可不傻,为了避免突厥人狗急跳墙,李庸下令用箭射死剩下的突厥军队,一支支利箭收割着不断向他们冲过来的的突厥士兵,他们的眼中流露着无比的绝望和愤怒。
“收拾战场,把这些死人统统拉到在北门城外十公里外绑在十字架上,对着突厥牙帐方向。”
“对了,司令刚才那突厥人说啥了?”
“不知道,风太大,没听清。”
“……”
李庸在卫兵的保护下来到敌军主将的主帐,看着里面一片狼藉到处散落在地上的酒杯和食物,看的出来当时这里的人很匆忙,李庸不客气的坐在主将的位置上,憋了一眼桌上狼藉的残羹剩饭,他把垫在下面的餐布一掀,然后舒服的把双腿放在上面,卫兵们也开始收拾凌乱的主帐,黑军的后勤保障部队在幽灵一中队的保护下也赶到占襄城,突厥的营帐几乎都被毁坏,黑军们也看不上那又脏又臭的东西,于是统统拆掉一把都烧了,说是防瘟疫,黑军的后勤保障做的很好,一座座帐篷快速的扎立起来,这个营区整齐又干净,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兵脱下沾满血迹的盔甲衣服武器全部集中堆放在一起,然后进去一个大帐篷里洗澡,出来的时候领走干净的衣服盔甲和武器换上,被黑军攻下的占襄城好像未发生过战斗一样,里面一切井然有序,如果不是看见北门城外十公里外的草原上,布满了各种木头简单制作的十字架,上面都绑着一具具突厥士兵尸体述说着夜里发生过的一切,三万多占襄城突厥驻军被全歼在这座土城子里,夜袭占襄城的战役也宣告结束,李庸的黑军也出现成军以来第一次伤亡,他在医疗帐篷里看见受伤的士兵正在接受军医们的治疗。
“司令,这次伤亡的士兵除了幽灵之外就数刘团长的重骑最严重。”
“伤亡情况如何?”
“幽灵阵亡三人,一人重伤,十人轻伤,重骑阵亡十二人,重伤三十人,几乎成团不同程度的轻伤,包括刘团长在内。”
李庸在军医的带领下一一看望那些受伤的士兵,在去看阵亡士兵的时候,看见刘仁轨缠着白色纱布沉默看着他失去手下的尸体,李庸的卫兵想向前喊刘仁轨,却被李庸阻止了,他让卫兵们退下,自己走向停放尸体的帐篷,来到刘仁轨身后,然后缓缓脱下头盔向安静躺在里面的士兵鞠躬,本来沉默安静的刘仁轨突然用沙哑颤抖的声音和身后的李庸说道。
“他们都走了,我还记得从西山出来的时候他们的样子,说好的一起回去喝你酿的霸天虎,现在他们却躺在这里回不去了。”
刘仁轨越说声音越颤抖,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流下,李庸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哭就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
“啊”
刘仁轨瞬间像只受了伤的雄狮一样,周围的人都听到这位团长悲伤的吼叫,纷纷沉默的低下头,是的,这次能拿下占襄城,那些重骑硬扛三万多突厥坚持了将近半个时辰,一直心存侥幸的黑军们在这次战役中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死亡,什么叫失去朝夕相处的战友的那种痛苦和悲伤。在他们告别西山的家人的时候,就知道有人会回不去,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穿上黑甲,带上武器向着他们的信念,跟着李庸出征。以往他们每场战斗中都会把敌人打垮消灭干净,这不是他们残忍,而是为了更好保护他们身后的家乡,身后百姓的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