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中午,襄阳府,安宁县
原本冷清的县衙站满了人,平时应该睡午觉的知县此刻正面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两边衙役手持杀威棒站在两边,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大人是咱们安宁县的父母官就更应该严于律己,我和玉儿从小订下的婚约,怎么今天就不作数了?”
“我方清在安宁也是有头有脸的读书人,不是想攀附你这个知县,只是不能就这样放任玉儿被你们推进火坑。”
“李知县,你口口声声说是玉儿自己做的主,那么可敢让她亲自出来,只要她当着我的面说愿意和我解除婚约,那我转身就走,绝无二话!”
大堂下,一个外貌清秀的少年,面色带着不甘,拳头握得紧紧的,怒视着椅子上的李知县。
他叫方清,父母和安宁知县李善彬是世交,自己也与李善彬的女儿李玉儿从小订下婚约,两人青梅竹马,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要成婚。
但李善彬前几天派人来告诉他婚约取消了,还给了他二两银子,这让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忍?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秀才也敢顶撞知县,若不是念在你那早逝父母的份上,现在把你关进大牢也不为过!”
旁边,一个县丞面色难看,出声呵斥这少年。
少年被呵斥,但并未生气,反而对这位县丞拱了拱手道:“王县丞,我念您是长辈,这件事情您还是不要管了,李大人明摆着要卖女求荣,你别跟着趟这趟混水,小心晚节不保。”
“你…”王县丞看着少年,欲言又止。
县衙内,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嘈杂起来,周围的衙役交头接耳,对着少年指指点点。
看这位目光坚毅的穷秀才,就跟看傻子一样。
“这个方清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竟然敢跑到县衙里来状告李知县,拿鸡蛋碰石头。”
“本来他还是我们县最年轻的秀才,有希望成为举人老爷,现在估计是没戏了。”
“谁说不是呢,要是蒙着头吃个哑巴亏就算了,非要来找茬,要是惹怒那位年轻的大人,别说举人老爷,就连这个秀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县衙外已经挤进来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当然,他们很多都是将这个叫方清的穷秀才当做猴子来看待。
一个读书人,竟然敢告知县,还是到人家县衙里告,这可是千古奇事。
“啪!”
一声惊堂木响,大堂上的李善彬面色难看,眉宇间带着一抹厌烦,不怒自威。
“方清,你和玉儿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木已成舟,你来找本官也无用。”
“念在你父母是我的至交好友,临死前将你托付给我照顾,我不与你计较,还是回去吧。”
他这一说话,衙役们不敢再议论,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嘴巴也闭嘴不再说话。
正所谓破家县令,灭族州长。
自古以来这片土地上的传统就是民不与官斗,李善彬这个知县在这里就是无人敢惹的土皇帝。
方清额头流下一丝冷汗,但想到记忆中那张美丽的温暖笑脸。
他强压下心中的畏惧,提起胸膛说道:“李大人,我和玉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她卖给别人!”
这时,一个少女走进县衙。
这名少女眉如画,朱唇涂红,鹅蛋般的小脸,瘦削而丰满的娇躯,配上那随风摆动的火红衣衫,顿如天上下凡的仙子般,飘逸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