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路西泽手抚腰间剑鞘,颇为遗憾,“我可以把这理解为霜牙的回答吗?”
两方再次回到紧张地对峙,四周只有风声,风扯着树叶沙沙,像森林在哭泣。
“不,人类的孩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一个我们兽人的道理,”赛义达手按胸膛,这是兽人向陀尔古斯祈祷的姿态,“战争不决定谁对了,只决定谁留下。”
谁留下……路西泽深呼口气,喝问道:“那么酋长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直说。”
“卡斯特想要霜牙臣服,那就用兽人的方式!”赛义达手指向天空,月华皎洁,轮圆当空,“明日,当太阳升至此刻月位,你一个人,不能有护卫跟着,也不能携带任何武器,来伊松城沿路南去,登上见到的第一座山的山顶,我们在那里为一切做个了解。”
“人类众神,高高在天,用死后的甜蜜与富足诱惑凡人为祂们作战,不过你们也一样,即使用着最珍贵的石料与黄金为众神在凡世构建所谓居屋的神殿,但根本上,不过是苦苦乞求,想要祂们给予自己赐福,你们的教士白天膜拜神,夜晚则放纵自己内心的恶魔,其名为欲望,没有虔诚可言。”
“而兽人的神,陀尔古斯,祂沦落在七层地狱的最深处,以星辰铸就的锁链把祂捆绑在支撑大地的盐柱上,令充满生机的凡世与象征死亡的地狱分隔开,月亮的弧缺是钉住祂心脏的钉子,吃血的小鬼啃噬祂的脚掌,两角的大恶魔取食祂的肝脏,祂无时无刻不是狂怒,每日每夜都在咆哮,祂向兽人降下战争的灾难,也赐予兽人战死后成为英灵,永世环绕在祂身边与其余诸神爪牙作战的荣耀,即使有懦夫献上婴儿哀求也无济于事,祂迟早会把死亡平等的落在每个人头上。”
”我们只会接受陀尔古斯的意志,祂如果叫我们灭亡,我们就灭亡。“
“我,赛义达战歌,在此以陀尔古斯之名,杜坎之名,战歌一族诸先祖英灵之名起誓,无论到那时的结果为何,霜牙氏族皆会接受这以陀尔古斯之意志降下的命运!”
赛义达又对他说:“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条件,就也起誓吧!”
“我以科琳之名,以摄政王庭众神之名,卡斯特家族诸先祖之名起誓,”路西泽回答,“我接受你的条件,明日约定时刻,我们以兽人的方式结束一切。”
路西泽调转马头:“既然如此,你们走吧。”
“你搞出来的烂事,等回去再算。”走过戴蒙身边时,路西泽面不改色的低声说。
卡斯特家族的轻骑手跟随在他身后离开,同时原野上包围着森林的重甲铁骑军也开始有序后撤,如果今晚路西泽真的有心,整个霜牙氏族的男人都会凋零,血染这片土地。
赛义达等他们离开后,又警戒了好一会,才翻身跳下战狼,他来到葛瑞格利身旁,查看其伤势。
“父亲,你跟他们说了什么?”葛瑞格利不解地问,他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不明白人类为什么没有开战。
赛义达沉默了一阵,笑着说:“我用霜牙的威名吓退了他们。”
几名斥候从森林另一头奔回:“酋长,我们检查过了,没有一个活着,孩子们全死了。”
“我们还发现了这个。”斥候递出几根血红色的极细丝线,用兽皮包裹着,以免割伤手掌。
“吸血鬼的血魔法,只有他们才会耍这种肮胀的手段。”拉奥低吼。
“哥哥,我们真要咽下这口气?”库马尔死死抓住缰绳,“弟弟不甘心啊!”
“回去再说,你们都来大帐,”赛义达跨上座狼,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包括你,拉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