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明随时随地都能给人新惊喜。“护道卒”这三个字说出口,不仅苏顾远和燕秀两个进城不久的外地人,就连宁不凡这个土生土长的四明本地人都愣了。
“护道卒是什么东西?老子怎么没听有人说起过。”宁不凡首先表达了疑问。
苏无明一点都不意外,冷冷淡淡地说道:“你没听过是正常的,因为他们不是凡人。你是很强,但再强的凡人也是凡人。护道卒不是凡人,是修士。”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宁不凡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苏顾远也有点好奇,虽说苏无明天生聪慧,博古通今,但凡间的藏书里,不可能包括这些修士界的秘辛,她是怎么做到如数家珍的。
苏无明指了指自己心口,说:“因为它能看见。每次我要昏厥的时候,心眼都能看到他们。而我至今已经昏厥过两百三十四次。”
苏顾远恍然大悟,怪不得苏无明每次都能预知自己会昏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早上苏无明第一次即将昏厥时,也曾激动的让自己杀死它们,当时苏顾远还以为她指的是四明六道,没想到是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敌人。
苏顾远越想越觉得四明城诡异难测,就像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个世界,是熙熙攘攘、六道分明的凡人世界;另一个是隐藏在阴影里,不可见、不可知的修士世界。
自己明明也是战胜过入道修士的人,到了四明城,居然处处掣肘,处处被动。
这不符合苏顾远的本性,如果可能,他想时刻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得尽快觉醒真身,不然会一直处在这种盲人摸象的窘境。
苏顾远抬头看了看天空,几人在宁府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不觉间已是傍晚时分,暮色四合。四明城眼见就要沉入黑暗,已经没有时间送苏无明先行离开了。
事已至此,苏顾远很快冷静下来,做出了决断。苏无明肯定不能战斗,燕秀实力有限,也不堪大用,场间能战斗的只有自己和宁不凡。
自己的优势是战力更强、经验更丰富,但劣势是面对法器,就会束手无策。
而宁不凡优势是能破法器,劣势是毫无经验,甚至从未见过修士。
所以苏顾远认为,只要学会了破法器,自己的实力就等于自己加宁不凡。
都火烧眉毛了,苏顾远当然不会客气,问宁不凡:“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斩破法器的。”
宁不凡眼神一亮,“用你的雷走电切来换。”
“事后教你。”苏顾远毫不迟疑,雷走电切的基础是重华的霸刀,并不是多高深的武学。在自己手里神鬼辟易,是因为背后有杀生道果和大辟刀意。
宁不凡喜形于色,用力点点头,然后说道:“怎么破法器,具体老子也不知道,但我感觉破法器的力量不是剑气,应该是无明妹妹说的煞气,你可以试着纳煞气入体。”
足够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苏顾远的脑子里仿佛划了一道闪电,突兀地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一首诗。
天地有真炁,杂然赋流形。
在下为河岳,在上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写出这首诗的诗人,不是衍虚界的人,却恰如其分的描述了衍虚界真炁和万物的关系。
这个世界的根基是因果真炁。对生灵来说,真炁是生命之源;而对自然来说,真炁是天地之精。
两者同出一源,却分野清晰。修士的真炁是生命之炁、生灵之炁;而构成法宝的真炁,是自然之炁,无形之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