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霭霭,凌川城里已经挂起了灯火,街道上反而更热闹了些。
听说这里几乎每晚都会歌舞升平,烟火璀璨。
三人从酒楼里出来,路过一个叫花雨楼的地方时,听到一群红袖招展的姑娘在楼上叫唤着他们三人,便都一一驻足在门前,抬头去看。
三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柳溪行在和楼上姑娘招手,秦礼则赧然不堪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把柳溪行拽走,唯有徐彻看得一脸平静。
美的东西美的人自然是要欣赏的,要光明正大地看,但这些美人在他眼里其实不如院里头的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有趣。
“没想到凌山宗附近也会有这种地方……柳师兄,你想进去?”徐彻问他。
柳溪行听他这么问,忽的神色一慌,紧张道:“小师弟慎言!我哪敢!我敢去赌坊都不敢去这地方!去这里要挨十道戒鞭的,宗门的戒鞭放在普通人手里,那可是能下打筑基,上斥金丹的。你们可得打起精神,千万不要被这些姑娘迷惑了!”
秦礼当即红着脸回应:“打死我也不会去这种地方!”
徐彻道:“既然不进去,那我们就回去吧,天要黑了,我怕青姨担心。”
二人点头,速速离开了这种易生是非之地。
花雨楼的对面,一位白裙女子坐在酒楼的窗边观察了三人许久,她向面前的老嬷嬷说道:“没想到凌山宗的弟子也会留恋红粉之地。”
老嬷嬷笑道:“殿下,世间修道之人并非都像寒松峰一样,苛求断绝七情六欲,不问世事。很多人只要做事不逾矩,便可问心无愧。”
白裙女子不置可否,她道:“虽然如此,可我始终觉得,寒松峰的剑道才更接近大道。”
“这便是殿下非寒松峰不去的理由吗?”老嬷嬷问她。
“嗯。”白裙女子点头,乌亮的眸中透着许多坚毅,“我浩宇皇族走的剑道乃是霸道,但我所追求的剑道是真正超脱世俗界的剑道,我想唯有走寒松峰的剑道,我才能做下一个斩天之人!”
老嬷嬷见她如此,不禁苦笑。
正当二人要起身离开时,大街上一声声狗叫引起了下方的一阵骚乱。
二人向楼外看去,看到一条白毛狗在人影熙熙攘攘地大街上飞快跑动,正朝着那三名凌山宗的弟子直直跑去。
徐彻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狗叫时,不由展露笑颜,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是有狗的。
他回头望去,正好那只狗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急忙刹住了四条腿,朝他殷勤地哈腰摆尾。
秦礼笑道:“徐兄,我看这条狗想跟你走。”
阮何看了秦礼一眼,心中赞赏道:这位小友是懂狗的!
狗子有点像萨摩耶品种,浑身雪白蓬松,就好像一团扑通扑通跑来的棉花糖,徐彻见了犹是喜欢,便蹲下身来,欲要将它抱走。
这时柳溪行突然来了一句:“小师弟,我知道你好这口,但我见这狗毛发干净,又打理得这般整齐,肯定是富贵人家养的。”
听到这话,已经抱在一起一人一狗齐齐愣住。
徐彻松开了手,点头道:“柳师兄提醒的是,我若把它带走了,那与窃贼何异?”
阮何紧张起来,朝着柳溪行狂吠几声:你不懂狗,你胡说八道什么!
“哎哟!小师弟你看,它还想咬人,这么凶,不能养!”
徐彻摸了摸它的狗头,遗憾起身。
阮何见计划就要功亏一篑,便赶紧摇着尾巴绕着徐彻转了几圈,还几次跃起,想要扑到他的身上。
柳溪行又指着它笑道:“我看这狗就是只颜狗,瞧见个好看地就跟着跑,是条渣狗,小师弟你可不要养。”
“嗯。”徐彻信以为真。
这下子,阮何是彻底记恨上了柳溪行,若不是怕咬了人后坐实了恶犬的名声,反遭嫌弃,它早就跳起来,扑到这家伙身上把那张嘴给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