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且心安理得得就好像他只是杀了个游戏中的NPC。

冯不常稍微为自己这份异常的平稳困惑片刻，就听得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他连头都懒得回，无死角的感知早就让他知晓了身后发生的一切，只是随便把剑朝后边一撇，长剑蹭地一声就插在行将逃跑的大龅牙的脚前，吓得他动都不敢动。

接着他回头，透过垂下的发梢看着已经吓得两腿筛糠般的大龅牙，扯开嘴角，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他嫣然笑道：

“你之前也说想要分一杯羹来着吧？”

话音未落，那大龅牙立即就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朝冯不常磕着头：

“小人、小人眼瞎，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您大人有大量，不必和我们这些杂碎过不去！我、我该死！掌嘴！掌嘴！”

大龅牙怕得用力抽打着自己的脸，那力道清脆得很，听上去也颇有诚意。冯不常眼睛一眯，顿时想出来一个有点馊的主意。

他低头看看，确认脚下的鹰钩鼻没了什么声息后，就抬脚在地上蹭了蹭，接着缓步走到大龅牙面前，大马金刀地往一块硬石头上面坐下，掏出怀中的竹简本体就往地上一扔，剑指大龅牙的鼻尖道：

“拿起竹简。”

大龅牙被吓了一哆嗦，他忙不迭地捡起竹简，惶恐的脸上不禁显露出些许疑惑。

不只是大龅牙，缩在气海中的阮雯也颇有些困惑地“皱起眉”，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自己刚认的这位师尊究竟有何打算？

在她看来，作为上仙的师父定然有着更加深远的考虑，不然又怎会将天书随意交给一个刚刚还要行凶的山匪？

不过阮雯也没有过多忧虑，毕竟即使是出身武学世家的她，也从未听说过有能随意操控人身的手段，而能做到这点的师父，想必早就将后续的安排谋划妥当，其中深意也绝不是初入茅庐的自己所能思量的。

冯不常也没理会阮雯那些好奇的心思，看着大龅牙拿起竹简后，他便低声缓缓说道：

“打开，如此便饶你不死。”

语气轻柔且略带蛊惑，这话听在大龅牙的耳中，让他顿时一机灵，忙不迭地打开竹简。虽然如此，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冯不常的剑，生怕下一秒这剑就劈到自己脸上的模样。

“莫要害怕，常言无端杀生，有悖天和……本座欲求大道，自不会无故害你性命。今日看了此简，就放你离去。”

冯不常抖了抖剑尖，轻言轻语间尽显温和。不过，他身后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山匪却让他装腔作势的假话没有半点说服力。大龅牙也面露难色，他的视线在竹简和冯不常之间来回跳跃，支支吾吾的模样除了惶恐居然还有几分委屈：

“女、女侠，可是小的不识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