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烛火伴随着空气的流动开始闪烁,父亲和儿子的身影彼此映照在墙上,在光影之中晃动,那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消失那便是狂风骤雨一般的风暴。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会怎么样。”父亲突然间开口说道,伴随着他的这句话,烛火似乎燃烧着更加旺盛,这像极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技艺高超的铁匠大师,就是一流的炼金术师,对于火焰的操纵力跟不逊色巫师,心中的不满和激动此时此刻化作了烛火的光辉。
“我希望能够得到父亲的同意。”威廉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父亲的语气变得生硬和坚定,原本的温柔此时此刻早已经消失不见。
“可是,父亲你也知道,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同意。”威廉跪了下来。
父亲握紧了拳头,将怀中的剑放在一旁,此时的他已经有些烦躁,他站起身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儿子,来到工房,召唤出火焰精灵拉起风箱,右手拿起锤子开始锻造一块黑铁。
父亲锻铁的时候,挥舞着很用力,很用力,似乎将自己心情的愤懑和不满,内心的痛苦和烦恼都发泄在这可怜的铁块之上。叮当叮当的响声响起,父亲曾经说过,一流大师锻铁的声音就如同音乐一般悦耳,铁匠不仅仅是武器和农具的锻造者,是发明家,是艺术家,同时也是音乐家。然而此时威廉听到的声音,宛若小孩子的哭闹声,原本动人的韵律音符此刻充满了杂音,这正是自己父亲此时的心声。
“当一名铁匠有什么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想要去屠龙。”
“你会受伤的,屠龙不是狩猎小兔子,龙是比野猪更可怕百倍,千倍,万倍的存在。”
“我不怕受伤。”
“你会死的,已经有无数想要屠龙的【勇者】们都死了。”
“我也不怕死。”“你不怕死,那你怕什么,难道你就不曾畏惧我这个父亲,连你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一直在听父亲的话。”
“那好,我命令你,放弃屠龙,去冒险的打算,明天我给你安排一门亲事,那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女儿,辛杜瑞拉。”
“我明白,我会接受这一切。”父亲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林中的仙女赐给自己的儿子,他生来就承担着伟大的使命,无论是自己多么疼爱他,有朝一日他早晚会离开自己,踏上自己的旅途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是父亲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威廉居然这么早就要离开自己。
“孩子,你知道龙意味着什么吗?”父亲摸着自己在烛光下映照得有些发白的银发问道。
“是梦想,是我灵魂渴求的安宁。”威廉沉声说道,眼神此时已经失去了高光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尽管他的儿子威廉还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的灵魂早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也不在这个村子了。
从屋子那一刻开始,他就离开自己,离开这个父亲远去了。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可是这一天实在是来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