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喝多了之后忽然从寡言少语变成了有问必答。
虽然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好歹不影响理解。
池夏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已经蠢蠢欲动了。
忍了好一会,还是打算八卦一下清史谜团:“那十三爷以前真的被圈禁过……十年么?”
“当然没有,”雍正激动地一拍桌子:“是谁造谣生事?简直包藏祸心!”
哦豁,第一个问题就戳到了人家肺管子。
池夏赶紧给他重新递茶:“冷静冷静,这只是后世的传闻……因为那十年间清史上对十三爷一点记载都没有。”
雍正沉默了片刻,池夏以为他迷糊过去了,正要扶他去塌上歇歇。
雍正却又开了口:“皇阿玛……对他不理睬,他上的请安折,全部都发回。整整八年,待他还不如一个陌路人。”
池夏“哦”了一声,心说搁谁能受得了从备受宠爱到被冷暴力十来年呢。
还是别在皇帝的禁区蹦迪了,换个安全话题吧:“您听到我那个选做任务了吧?回头让我拿几张图纸,交给年希尧年大人试试?”
虽然她觉得大概率是完成不了的。
参考郭棉棉就知道,她俩关系不错,她也给了郭棉棉大棚种植的一整套说明,但任务也没有完成。
给个图纸,且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毕竟她也不能真的去跟年希尧发展感情,好歹还挂着“皇帝新宠”的名头呢,她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雍正听到她一直在说话,却觉得她总是在晃。
灯光下那身影一会晃到左边,一会晃到右边。这让他很迷惑,一伸手就捧住了她的头。
池夏:……!!
这是在干嘛?!
雍正:“说话就说话,别一直动。晃得朕头晕。”
池夏:……
这是什么醉鬼发言。
池夏哭笑不得,心说我也是智障了,跟醉鬼能商量出什么结论来。敷衍道:“行行,我不晃了,扶您到床上躺会吧?”
再坐着她怕雍正自己“晃”到地上去。
还是改天再汇报工作吧。
雍正晃了一下晕乎乎的头:“你给图纸年希尧……不妥。”
池夏没想到他喝得都能看见重影了还能继续开“办公会”,顺嘴道:“是是是,不合规矩,不成体统,后宫不得干政。我知道了。”
雍正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那些图纸太过惊世骇俗了,若是旁人知道都出自你手,恐怕给你惹来祸端。”
池夏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她穿越后就觉得这是纯粹赚到的人生,加上在陌生的朝代也没有什么情感牵挂。
虽然不那么明显,但她确实一直有一点游戏人间的心态。
所以她享受生活中的美景、美食,各种赏心悦事,感受清朝的风土人情,却从没有真的融入过,甚至也没怎么担心过自己的生老病死。
却没有想到,雍正竟然会是这种想法。
池夏有点想逗他:“那不是还有您护着我嘛?”
雍正手心还托着她的下巴,皱着眉想了许久:“……万一护不住呢?逆天而行从来不是正途。”
他的声音有点哑,说得也不甚清晰,说到最后几个字他放开了手,几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但池夏确确实实地听到了。
她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雍正重生而来,定是成竹在胸,要大展拳脚改变历史。
从没想过他居然也会担心,会害怕这条路走不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