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去搭理丁春秋,苏星河随手提起身旁的大石,放在了玄难玄痛两位大师的身前。
“两位大师,请坐。”
两位老僧见这块大石至少二百来斤,苏星河这样一个干枯矮小老头,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
能这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一身功力实是了得。
若是两人一身武功被丁春秋化去之时,想要提起这块巨石倒也并非难事,可若是论轻松惬意,倒是比眼前这位聪辩先生差了几分。
玄难、玄痛双手合十,向苏星河一礼。
“多谢。”
苏星河目光睥睨四方,一副狂傲之色,与以往作风截然不同,显然已有赴死之意。
“这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创,家师当年穷尽三年心血,这才将其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
“在下三十年呕心沥血苦加钻研,却始终未能参解得透个中玄机。”
讲到这时,苏星河的目光缓缓略过在场之人,最后停在了玄难与玄痛的身上。
“两位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二字。”
“积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比得上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如此,才气横溢的八九岁小儿随手拈来,往往能胜一流高手。”
“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多如繁星,未必破解不得此局。”
“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让在下至今苟延残喘苦活三十年。”
“若是有人能破解开来,替先师完成心愿,他老人家虽已不在人世,可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说到这儿,苏星河目光一转,向丁春秋一指。
“我这个师弟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辞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
“若非先师心愿未了,在下早就一死了之,随着师父一同归西,以此报答师父的大恩大德。”
“可一想到珍珑未解,在下只能强撑着一条烂命,忍辱偷生,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
“这么多年以来,老夫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逼他们做了聋子哑巴。”
“唉!三十年过去,老夫一无所成,这局珍珑仍是无人能够破解。这位段公子固然英俊潇洒......”
“非也非也!”
人群之中包不同大声喊了起来,杠精本性再度发作。
“这位段公子未必英俊,潇洒更是不见得,更何况人品英俊潇洒,跟下棋有什么干系,这不通!这不通啊!”
苏星河抚须一笑,笑呵呵的说道。
“这中间大有干系,大有干系啊。这位朋友不懂其中之道,老夫也不想多言”
“哈哈哈哈!苏老先生的人品相貌,也不见得多么英俊潇洒啊?”
包不同笑嘻嘻的说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苏星河向他凝视片刻,微微一笑,没有在意他的抬杠。
“苏老先生定然说我包不同比你老先生更加的丑陋古怪......”
好话歹话都让包不同说了,这不是杠精,谁才是杠精呢?
苏星河不再搭理他,看向段誉继续说道。
“段公子所下的十余招,已然是极尽棋路精妙,老夫本来寄以极大期望,岂知终究还是棋差一招,最后数子却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