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正拿不定主意,便放他进来。
二人一阵密谈,虽然杨琦一再解释这甲胄是有人私自偷运,与他无关,但面对刘辟手中的令牌,他无从辩解,这意味着他的贴身随从里有人叛变了。
刘辟显然不信杨氏的贴身随从会叛变,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便解释不清楚。
杨琦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误会无法化解,那就直接用这个误会做条件。
令牌就交给刘辟保管,杨琦还写下了字据,作为杨琦的一个把柄,双方达成初步信任的基础。
明面上的谈判条件,是让汝南黄巾派人出来,担任县衙武官之一,以作日后监督,换取现在各地黄巾暴乱的平息。
暗地里,刘辟则手握这个把柄制约杨琦,一旦杨琦毁约,他随时可以拿这个去公车署举报,说他勾结贼寇,私运甲胄,养寇自重,杨氏一门立马就会遭遇重大打击。
杨琦满脸欣喜地离开,总算遏制了事态。
刘辟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有这个条件打底,自己可算有理由制止下面的黄巾各部各曲了。
波才和彭脱死后,汝南黄巾群龙无首,面对刘辟的渠帅身份,自觉带有一丝服从性。
何况刘辟还不远千里,从青州运盐换粮来改善他们的生活,更别说带来了督军渠帅的嘱托以及三公将军的遗命。
黄巾军虽降,太平道仍在,黄天依旧眷顾众人。
动乱逐渐平息下去,刘辟也掐着杨琦的把柄,离开豫州,前往南阳,查看荆州黄巾的情况。
而没了黄巾做遮掩,各地趁乱反抗太守府政策的世家豪强也被揪出来一批杀掉,一些人干脆逃亡扬州。
杨琦同样借此对县衙人员以及太守府人员进行一场大换血。
但唯有自己身边的叛徒没有查出来,杨琦望着这些从华阴县带出来的随从,都是杨家的老人了,有些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还有些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谁是叛徒,他真的分辨不出来。
杨琦心知,这场对弈,还远远没有结束,但自己已经失了先手,之后将岌岌可危。
……
凉州。
贾诩护送着阎忠回到汉阳郡,冀县被围,他们不能进入,只能停在陇县,暂时歇脚,等皇甫嵩的大军过来解围。
“左昌这个王八蛋!误国误民!”
阎忠每天起来第一句就是骂这个,然后登上高处四处张望,“皇甫嵩怎么还没来?速度这么慢,兵贵神速都不知道,当个屁的名将。”
贾诩在后面慢悠悠地烤着鱼,“阎公,来,您把这鱼吃了,再骂不迟。”
阎忠一点不客气,抢过鱼就吃,才尝了一口,就诧异道:“不对呀,这鱼不鲜了,还带着一股咸味,盐撒多了?文和……你这厨艺退步的有些快呀!”
“阎公这可就冤枉我了!”贾诩受不得这个质疑,急忙反驳,“这明明是鱼的问题,这鱼我从市场上买来的咸鱼,能不咸吗?我的手艺可从来没有退步。”
“等冀县解了围,我再给您买条鲜鱼做起来尝尝。”
阎忠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我说文和呀,咱们都吃了几个月的鱼了,下次要不换点别的吧。”
“阎公……是觉得……我做的鱼……不好吃?”贾诩的口气瞬间凝重起来,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我不是这个意思!很好吃啊!”阎忠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一连咬了好几口,边吃边解释:“这不是都回凉州了吗,想来点家乡菜,我觉着来份羊肉汤,配上葡萄酿,那不也挺好的吗?”
贾诩站起来,遥遥望了望远方,他家在武威郡,比起等皇甫嵩一到就能解围的冀县,通往武威郡的道路,已经完全被凉州叛军所阻断。
想要回家,要么偷渡黄河,有么就等皇甫嵩彻底平定凉州。
“阎公说的是,回家了,该吃一点家乡菜,我明天就去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