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羞涩的尴尬气息。
“你将会被开除,这是学院开办以来的首例,想想怎么对你妈妈说吧。”伍迪老师把眼镜放在棉质手帕里擦了擦。
佐伊先是不为所动,强行克制的镇定最终发出妥协,哽咽的喉咙催出噙满双眼的泪水。
“我不是故意的,如果诚心悔改还能挽回吗?”佐伊用黑乎乎的小手尽快擦去渗出的泪水。
“这次比较严重,一个强大的男人,一定是克制与自律的。”伍迪老师还在重复的擦拭。“这几天写个五千字的悔改书,或许还有点希望。”
佐伊看着伍迪老师离去的背影,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他能陪伴自己长大的话,或许自己的性格就不会这么叛逆。
他越是思考,越是发现很难像之前一样压制自己。强大的心酸在那一刻像洪水般爆发了,他蜷缩在阴暗的墙角,用右臂包裹着脑袋,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
这哭泣包含了太多说不出的感情,以至于守门人对夜宵失去了食欲,用铁棒的敲击叫停了佐伊足以感动上帝的哭喊。
“去死吧,小鬼。相信我,你这样的人渣没救了。”守门人歪戴着黑色礼帽,说话时嘴角的牙签掉在了地上。
佐伊放弃了给他点颜色的想法,企图用打坐来舒缓心中的烦闷。
“安静点,杂种,否则有你好看。”守门人吐了一口吐沫离开了。
佐伊轻缓的开始基础打坐心法,他微闭双眼,浓郁的潮湿气味并没能阻断他的努力。干瘪的馒头放在房屋角落,引来几只苍蝇,发出贪婪的嗡嗡声。
随着液化水滴不断从房檐低落下来,佐伊微闭的双眼前,出现一个戴着蓑帽,衣衫比他还要残破的中年男人,黑暗中消瘦的身影看不清容貌。
他抬起搭在拐杖上的右手,小骷髅串成的手链随即发出咯咯的碰撞声,他轻抚佐伊的额头,粗糙的手掌充满了爱的能量。
“每一个叛逆孩子的另一面都是令人尊敬的,坚持是你主宰命运的钥匙。”神秘男人压低了自己的蓑帽。“找到真正的自己,你就成长了。”
佐伊感受的真切,但毕竟是个并未开智的孩子,睡意轻易的俘获了他的决心,不到五分钟,他就用鼾声诠释了近些天的疲倦。
次日清晨,伍迪老师带来佐伊最喜欢吃的牛肉饭,被叫醒的佐伊,朦胧的双眼饱含孩子该有的稚嫩。嘴角遗留的大片口水还依然清晰可见。
他抬起双臂,伸了一个充满睡意的懒腰。随之发出铜钟般的哈气声响。
“悔改书写的怎么样了?”伍迪老师双眼直视着他。
“没找到纸笔,要不早就写完了。”佐伊闭着左眼调皮的说。
“不知悔改的东西,明天再写不好,就回家吧。”伍迪老师把一支笔卷在白纸里扔给他。
佐伊拿起纸笔,皱起眉头,开始拼凑他轻浮的谎言,一边歪七扭八的书写他拙劣的文字,一边用勺子舀起牛肉饭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丝毫不顾白纸沾满油渍,仿佛之前发生的事与他完全无关。
佐伊打着带酸水的嗝,拿起用极其敷衍的感情书写的字句,它们比起文字更像音符。“我已经很努力了,大家会相信我的。”他用脏手揉了揉眼睛说。
伍迪老师像以往一样来到爱莎咖啡馆,这天早晨的人流,比往常多了许多。他看到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正七嘴八舌的跟爱莎老板娘说着轻浮的俏皮话。有几句无耻的话甚至令他作呕并恼怒不堪。
爱莎老板娘看到伍迪老师,停住冲洗一半的咖啡壶,为他端来了他平时常点的拿铁。并停止了与他们的对话。
那群男人看到温柔的美人对伍迪老师的举动和神态极为妒忌,个个都板起了比驴子还要难看的脸。“世道变了,这群格斗法师越来越没用了。”一个肥胖男人假意对话,故意提高声音。
“是啊,听说禁院都失窃了,真是一群废物啊。”
“请对你不负责的话道歉。”伍迪老师瞬间按住肥胖男人的脖子。
“救命啊,格斗法师打不过癸门,来欺负市民了。”肥胖男人大声呼叫,心里料定了伍迪老师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