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基亚大陆,一个偏僻弱小的兽人小部落。
风沙迷人眼,荒蛮的土地上是成群的牛羊,这些牛羊和莫格斯大陆上的牛羊有些区别,它们很强壮,而且长有尖牙,它们不仅吃草,而且还吃肉,但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以及一点稀稀拉拉的绿色植被,荒原上的肉很少,但偶尔还是有几只倒霉的沙鼠被这些牛羊找到,然后叼入嘴中像是嚼草一样给吃掉了。
又是一阵狂风带着热浪与沙硕席卷而过,呼呼的风声像是苍凉的号角。
一个兽族少年坐在一只牛群头领的背上,大风使得他眯起了双眼,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红色宽大的围巾,围巾挡住了他的口鼻,也挡住了漫天的风沙。
兽族少年是一个放牧人,这里的几十只牛羊是整个部落抵御寒冬的保障,奶和皮毛是部落为数不多的经济来源,其实这些牛羊的肉并不好吃,都是部落的人们自己用来食用补充机能的,难吃总比被饿死要好。
一个中等的部落会有成千只这样的牛羊,显然,这是一个小的可怜的部落,他甚至没有附庸的大部落作为靠山,因为这里的土地实在是过于贫瘠,大部落甚至不屑于压榨这里的油水。
这么多年了,这个不知名的弱小部落一直是靠着本身顽强的生命力,在苦苦支撑着。
兽族少年放牧的时候很认真,他每天都会仔细的检查这些牛羊的健康,之后放牧还要提防荒原上一些食肉的野兽,部落已经损失不起这些牛羊,哪怕是一只都不行,少了一只,那么今年的这个冬天,部落可能就要饿死几个老人。
这些部落里的老人都是看着少年长大的,少年很尊敬他们,发自内心的。
其实这个小部落的靑壮越来越少,有点能力有点本事都投奔到一些大部落去闯荡了。
所以,像放牧,修缮部落帐篷之类的劳累活,几乎都被这个少年承包了,尽管这样很累,但是少年从来没有抱怨过,他觉得这本来就是自己应该做的。
“戈古斯丹!不好了!你的伊戈病危了,你快点去看看他吧!”一个比较年长的兽人匆忙了跑了过来,他的语气很焦急。
伊戈在兽人部落是爷爷的尊称。
叫做戈古斯丹的兽族少年,脸色一变,瞬间变得无比的紧张,“叔伯,你帮我看着牛羊!”
说完,戈古斯丹已经纵身跃下了牛背,然后向着部落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速度很快,脚步很沉,每一脚都会在坚硬的荒原地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他的身材在兽人中并不算特别高大和强壮,但他奔跑时,身上每一块绿色的肌肉都显得是那么蓬勃有力,就像是荒原上的格桑。
风沙更大了。
部落的一间不起眼的帐篷内,帐篷的外面已经站满了很多的族人,里面躺着一个十分苍老的兽族老人,他闭着双眼,气息很弱,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帐篷内有很浓郁的草药味,老人的边上坐着一个年级同样比较大的兽人,他的头上缠着白布,那是部落医师的标志。
戈古斯丹大步走进帐篷,满脸悲切的问道:“医师大人,我家伊戈怎么样了?”
年老的医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怪我太没用,找不到更好的草药了,那些该死的大部落草药又贵的离谱,我的头都已经磕在亚基亚的大地上了,他们还是不愿意施舍一点!”
兽人不会跪天,也不会跪地,他们只会在自己至亲的长辈面前下跪,死亡并不会令兽人感到恐惧,令兽人感到可怕的东西是失去尊严,所以哪怕你杀死了一万个兽人,也绝不能使一个兽人向你下跪,向你屈服。
戈古斯丹勉强笑了笑,他知道部落里这位唯一的医师其实已经付出了很多,包括尊严,“医师大人,你已经做到最好了,辛苦您了!”
戈古斯丹转身跪了下来,跪在了自己的伊戈旁边,他握住那个病危兽族老人的手,轻轻的说道:“伊戈,您的孙儿来了!”
这个老人尽管已经行将就木,但是依然有一股冷冽的气势,他年轻的时候必定也是一个强悍的兽人,不然他的帐篷外不可能会围着这么多族人,兽人中本来就推崇强者为尊。
听到少年的话,老人渐渐睁开了眼睛,然后渐渐开始聚焦,本来浑浊的双眼开始变的明亮。
“丹,你来了。”老人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恢复了几丝生气,但戈古斯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他的心似乎都在阵阵的绞痛,脸上是无比悲痛的神色。
戈古斯丹紧急抓住老人的手,沉声说道:“伊戈,我来了,来!我喂你吃药,吃了药就会好了!”
老人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辈子不后悔,死了也就死了,在拖着就是浪费部落的粮食。”
戈古斯丹的眼神似乎红了,他的眉紧紧的皱着一起,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丹,离开部落吧,你是真正的雄鹰,这里对于你来说太小了,你很聪明,也很强壮,走吧,你会成为我们部落的骄傲的!”
“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