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天已大亮,梁辰从房间内走出,迎着阳光,看到何梦华坐在院内打瞌睡。
她手上还握着毛笔,石桌的白纸上画满了涂鸦。
“你这是……熬夜画画了?”
何梦华稍稍清醒了些,她揉了揉酸痛的臂膀,可怜兮兮地说道:“先生罚我抄十遍女训,今天要交,所以我今晨早早就起来抄书,抄不齐的话,怕是又要挨罚。”
“你这是抄书?”梁辰指着纸上那些如毛毛虫爬过的痕迹问道。
“我一抄书就犯困,没办法。不就是扔坏他一根笔吗,就让我抄十遍女训,罚得也太重了!”
梁辰笑了笑说道:“惹是生非方面,你比我是行家啊。”
何梦华瞪了他一眼,把毛笔往石桌上一摔,生气道:“管他呢,抄不完!”
梁辰将桌上的白纸卷起,对何梦华说道:“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去马风凌的生辰宴。”
何梦华瞬间来了精神,“对啊,那我今天就不用去学文了。”
梁辰摇了摇头,说道:“你啊,还真就不是学文的料,琴棋书画也样样不通,专就愿意走狗飞鹰打马球,天生的纨绔性格。”
她就该生成个男儿,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做女人也太没意思了,以后像母亲那样生活,简直要把自己闷死!”
“好了,”梁辰把手中纸张揉成一团,“从今往后,你不用再来书院了。”
何梦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甚至懒得回应梁辰。心想她来书院是母亲定下的,梁辰一个外人凭什么能做决断?
何梦华完全没把梁辰的话当一回事,她小跑到院门口张望一番,而后说道:“按道理来说,母亲现在也该来接我们了。”
“怕是路上耽搁了,要不我们先往山下走吧。”
梁辰话音刚落,何梦华就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走。”
这几天何梦华一直都老老实实呆在书院,把她给憋闷坏了,巴不得早点下山去。
刚出门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众书院弟子。
为首一男子长相清秀,他看到梁辰后眉头微微一皱,表情有些不悦。
“梦华妹妹,不知这位是……”
梁辰从没有去过书堂,也没有学过一天的文,这些书院的弟子自然不认识。
何梦华介绍道:“家父同门,暂时来书院修习。”
“我明白了,就是你母亲派来监视你的那位吧?”书院弟子口无遮拦。
梁辰挑眉看向何梦华,“你就是这么在外面宣扬我的?”
何梦华忙说道:“我可没有这样说过,丁论,你不要乱说话。”
被何梦华叫做丁论的弟子眼中充满了对梁辰的敌意,他冷哼一声道:“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还以为能赖在何家的人有多出众,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丁论是书院中出类拔萃的弟子,写得一首漂亮的骈文,时常受教习先生嘉奖。
他家也算襄城大族,时常有书院弟子前呼后拥。
他眼高的很,能入他眼的女子不多,何梦华算一个。
梁辰懒得理这个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书院弟子,抬脚就要离开,却发现他和何梦华已经被书院弟子团团围住。
没想到这小子还来劲了。
“从今天开始,你离梦华远一些,她不需要被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