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他老人家当年不也说过,应该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经常讨论自己工作中的错误与缺点嘛。”
“你儿子这个小家伙说得没错,口服药确实有肠溶性的,也有会灼伤食道,以及肠溶性的,我这些年也是灯下黑,是我错误了。”
所长大爷回到摆放药品的玻璃柜台,把蒜臼放在一边,摊开几张纸,分别从几个药瓶里倒出胶囊和糖衣药片。
他对患者说道,“一天三次,三天的量,吃完了再来一次。你可别说我没给你捣药是偷懒。”
他笑呵呵地指了指那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给另外一个小朋友讲题的陈锐说道,“那个小家伙可因为我捣药,把我教育了一通呢。”
护士姐姐发觉陈锐这小孩不光聪明,还有些伶牙俐齿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会给他清创包扎的时候,被他挑出刺来。
虽说来诊所上班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脸皮也厚了一点,可若大庭观众被一个小孩说得下不来台,那也太羞耻了。
哪怕……这个小孩很好看……
所长大爷发现了踯躅的小护士,他说道,“快去给那个小鬼包扎吧,再不包扎伤口都长好了。”
小护士牙齿一咬,心一横,捧着不锈钢的托盘,就过去了。
陈锐看了一眼托盘上的瓶瓶罐罐说道,“姐姐用碘伏帮我处理就好了,我不用红药水紫药水,双氧水太疼了,我怕疼。”
他说完,就扭过头,继续给孙宁做指导。
身为一个金牌教培讲师,拿钱讲题他可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
被放置在一旁的护士姐姐双颊被气得鼓鼓地,气呼呼地用镊子夹着沾了碘酒的棉球,想要狠狠地戳在陈锐的伤口上。
可她又怕真把这个小孩弄疼了,自己也心疼。
她最终还是轻抬轻放的给陈锐处理好全身上下的伤口。
她检查了一遍,全身的伤痕都处理好后,低声地在陈锐耳边说道,“你要还这么讨厌,你爸还会揍你!”
陈锐扭过头冲着就在眼前,还能看到耳廓上一圈绒毛的护士耳朵说道,“我若是再被打了,姐姐会心疼么?”
他说话时候的喷涌的热气,把护士姐姐弄得满脸通红。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跺了下脚,“才不会心疼呢!”
一旁的孙宁看到这一幕,仿佛灵魂被一道从天际劈落的雷霆所震撼。
他扯了扯陈锐的衣角,“这个多少钱,我想学!”
陈锐从孙宁的临时病床上跳下来,“这个不教!”
他拍了拍屁股说道,“今天的作业都辅导你做完了,我走了。”
陈锐探头找到门外坐在台阶上抽烟的父亲,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爸,完事了。”
陈锐的父亲走回诊所问道所长,“您好,我儿子的这个该多少钱?”
所长大爷摆了摆手,“这小鬼头今天给我上了一课,就不要钱了,当我给学费了。”
“那怎么行!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有什么不行的!哈哈哈!这孩子聪明,我喜欢。”所长大爷问道陈锐,“小家伙,等你未来长大了想学医不?”
“不要!”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这天下没有难做的作业!”
“哈哈哈!”所长大爷又是一阵杠铃般的大笑,他说道,“好了,赶快带你儿子走吧!”
陈锐父子二人出了诊所的时候,太阳已经往天边垂去。
夕阳染红了晚霞。
陈锐坐在吱嘎乱响的后座上,朝着父亲说道,“爸,你相信我是个天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