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本想着乘机用右手里拽着的树枝了结了这只飞扑过来的大肥鸦,可他知道此时右手里拽着的不是根纯粹的树枝,而是串着美味的树枝,所以他并没有出手。
那只又飞落枝头的肥鸦见一击得成,紧接着又发起了第二轮的猛烈进攻。
“哎呦...”
阿牛还没放下烤串又被这么一阵猛啄,直疼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心中不由对这只大肥鸦感到佩服,这只公鸦可比先前那只聪明多了,但不过都还是很傻,其他的鸟都喜欢把自己的窝搭在高大的树枝上,可这对傻鸦却把自己的鸟巢搭在这小树上,当真是活得不耐烦的傻鸦。
阿牛放下了烤串,他抓起另外一根修下来的树枝隐在右侧,然后用热情而又有几分同情的眼光注视着不远枝头上叽喳的肥鸦。
“来吧,小爷给你个痛快,还能让你一家七口在小爷肚子里团聚,就算拉出来屎,爷也给你们拉在一堆。”
还别说,那只肥鸦像能听懂阿牛的话似的,一声叽喳怪叫的同时已俯身飞扑过来。
“嘎!”
一声凌厉的惨叫,阿牛真的给了它痛快,它的命运也和前一只黑鸦一样,被狠狠地拍落,然后在草地上扑腾了一下后就立时毙命,然后上烤串,成为阿牛口中的美味,肚里的钢铁。
五只雏鸟加上两只大肥鸦,一顿饱餐之后,阿牛凹瘪的肚子终于鼓了起来。如果他是个女人,那么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怀孕了。因为吃得太撑,他坐在草地上休息了半晌,方才起身架着双拐朝林外慢慢走去。
白桦林外,还飘落着丝丝细雨,阿牛也顾不得细雨把自己弄湿,一步一步向村里走去。他经过了村东头的野地,在昨晚窥探过的灌木丛前停了下来。
此刻,他的脑海里又清晰地浮现着那处绝无仅有的胜景。然而,现在这里却已物是人非。灌木丛虽还在,青葱浓郁,但这里却再没了景色。
阿牛带一丝的伤感和遗憾缓缓离开了这处灌木丛,向着一片迷雾缭绕着的村里走去。
一路上,他在想一件事,一件关乎他生存的事——他该去往何方谋生?
回到自己家的茅草屋里,阿牛看着空荡荡的四周空间,不觉心中泛起万千感慨,自己此刻竟然穷得如此般一无所有。他缓缓舒了口气,取下扣在头顶的那只破碗,凝视了很久很久,看来以后自己真得靠这只破碗讨生活了。
阿牛慢慢的走出了茅草屋,转身关上了那扇有些腐败的竹门。
那是一扇三小间茅草屋唯一的一道门,是阿牛的爷爷曾天铮很久很久以前编成的竹门,既不能挡风也不能防盗,况且穷成这样的人家还有哪个小偷会来自找没趣呢,它最多只能表示这座茅草屋里是户人家,又或者是堆砌杂物的柴房,甚至被认为是大户人家的茅厕都非常可能。
阿牛看着其他的村里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砖墙碧瓦的两层平房,再往远些看去,王二麻子家的三层洋楼更是尽显恢宏气派,心下不由悲凉甚楚,嘘声不胜。
村子的上空炊烟袅袅,一阵阵炒菜的香味扑鼻而来,阿牛吞了吞嘴里的口水,如果不是前些时候吃撑了顿美味的乌鸦肉,那么此刻他的肚子一定会咕咕作响。
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晌午,阿牛还很饱,由于天空飘着细雨的缘故,村里的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在屋里呆着,村里倒是显得很是冷清。
阿牛迈开了步伐,他在这个鬼地方呆得实在太久,也对这里感到厌倦。此刻他甚至想把身后的茅草屋点燃了再走,但他还是忍住了,这栋茅草屋或许算是他对嘿咻村的一点点留念吧。
嘿咻村的西边,是通往县城的方向。阿牛从没出过远门,所以他只能向着去往西边的村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