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故作镇定的走在混乱的狼王军中,借由司南月先前送出去的那块令牌,他们顺利混了出去,借着天黑遮掩,一路跑到安江与赤渊交界的树林中藏身。
你不是撤军回漠北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司南星跟在寒苍后头,问他道。
寒苍没有回头,只骂了一句:废话,我要是今天不回来,你就死在里面了,我小弟珍藏的舍沙丹不就浪费了!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回去?司南星捂着受伤的胳膊,向前紧跟了几步,与寒苍并行着疾步赶路。
我何时说要回漠北了?寒苍转过头,冲她挑挑眉,紧抿的唇渐渐向上扬去。
嗯?
作为漠北的王爷,我有责任洞察战事,为漠北兵将做出最好的选择,但作为朋友
寒苍手握成拳,轻轻碰了碰司南星的肩膀,我也可以选择与挚友坚持到最后。
司南星怔怔的看着他,脚下也停了下来,你为何做到这种地步?
我们还未脱离危险,别再这儿停下,刚才不是都说了
寒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像前走去,为朋友两肋插刀难道不在情理之中吗?再说了,你要是死在这儿,我家小弟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寒苍说的乍听之下有点道理,可司南星也不糊涂,两城联姻的事情对漠北来说助力不大,而漠北王更不会对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有多少感情。
也许寒苍留在这儿的理由,除了她,还有
你想见孤痕?
哎呦!寒苍惊讶的转过头来望着她,你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嘛!
倒也不难猜,必竟你从得知阿晨与狼王军对战时出现的异象时,就惦记着要来边境寻人。
确实也有这个原因。寒苍没有否认,从漠北内乱结束到现在,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这次他别想躲着我!
寒苍语气坚定中带着一丝委屈,在司南星听来这语气颇为哀怨,她不禁吐槽道:你这话怎说的跟个怨妇似的?
有么?寒苍认真回忆了一下,还真有。
他顿了顿,诉苦似的又道:你换位思考下,你唯一一个在大战中活下来的挚友在某天悄无声息的失踪了,这一消失还是两年,这两年内你几乎找遍了漠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才得知他居然跑到别的城池前线冲锋去了,这很难不让人哀怨。
嗯司南星自我带入了一下,确实挺让人头疼。
不过说到头疼,司南星问寒苍道:阿葵不会也跟你跑到这儿来了吧?
怎么会!我早派人把她带回漠北了。寒苍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还好司南星急着赶路,没有发现。
那我便放心了。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扯着话,终于赶在太阳升起之前跑出那片树林,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几支羽箭从上空直直冲他们射来,还好两人反应够快,借着树干躲了过去,他们这才想起身上还穿着赤渊的铠甲。
如今两军交战的敏感时期,双方当然要防守的更为严密。
寒苍刚要递出他的令牌,便见一旁的司南星利落的脱了赤渊盔甲直接扔了出去,只剩一套单薄的里衣,动作之流畅迅速看的寒苍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要是换了别的女子,怕是就算死也不会这样。
王女真是寒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不拘小节。
还不脱?等着做活靶子吗?
其实倒也大可不必。
寒苍一只手拿出令牌,
身体依旧掩在树后喊道:奉南晨少君之命,特去接应南阳少君回营。
果然,箭雨停了下来。
司南星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你已经与阿晨见过面了!
寒苍怜悯的看着她,本来脑子就不算聪明,万一敲坏了岂不是更笨。
嘶过分!
远处一骑兵带着两匹马踏尘而来,检查过寒苍的令牌后,才带着他们一路奔至联军的阵营之中。
到了营地的寒苍第一件事便是换了自己的衣服,毕竟穿着赤渊的铠甲走在五城联军中,那些不知情的人的眼神恨不得活剥了他。
而司南星还未到阿晨的营帐中,他已经等在外头,一见司南星风尘仆仆的赶来,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终于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阿晨脸上露出欣喜之意,他一路小跑,像幼时一样撞进司南星的怀中,紧紧抱着她。
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司南晨红着眼,眼泪将那层单薄的里衣浸湿,他抬起头,那声溢在嘴边的星姐,终是唤作一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