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灵被白胡点化,自然感念他的千恩万德,心里不自觉的便以为他才是隐世的神仙,虽然感受不到他身上有半点灵力波动,但神仙自有神仙做派,又哪是她能猜测的?
这左口一个先生,右口一个先生,倒令白胡不好意思起来,他连忙说道:
“别,我可没考过秀才,可当不成别人的先生,你还是叫我白胡好了。”
真灵一时有些颓丧,她不知白胡说的句句是真,只当他看不上自己,不想收她为弟子呢。
他自我开解道:谁叫我以往造下太多杀孽,如今有这样的报应,真是活该!
“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白胡问道。
“学生……额,老奴以前有个诨名,叫做白发鬼,如今舍弃了鬼道,自当该换个名字,不知白先生能否给赐一个?”
他将“先生”改口为“白先生”,意思虽变了,但心中的敬意却丝毫未减。
白胡可不擅长给人起名字,他皱了皱眉头,说道:
“起名字,这可真是难为我啊!”
谁知那白发鬼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脸祈求道:
“白先生,您就随便给起一个吧,我白发鬼自当永记白先生恩德,从此鞍前马后,惟命是从!”
白胡一听这鬼魂以后还要跟着自己,心中顿时一万个不乐意,正常人谁身边还要跟个鬼啊?况且还是个白发苍苍的女鬼!
一想到以后睡醒一睁眼,床头就站着个女鬼向他请安,白胡别提有多瘆得慌了!
“好好好,先说好啊,名字给你起了,你以后可别想跟着我!”
白发鬼一时有些沮丧,一时又有些欢喜。
沮丧的是不能时时刻刻跟着白胡身边,听他讲解道法,高兴的是,自己有了名字,以后就能受人供奉了!
“你看这遍地的尸体,满山的骸骨,都是你们换仙桃仙纸造下的孽障,这样吧,见你是个女的,为时刻提醒你,就叫你尸多婆吧!”
尸多婆连连叩谢,这名字虽骇人,但有名和无名那是有很大区别的。
就像这山神庙里的山神,即便他过往有多大发力,名字一旦被人忘了,就会像风中残烛一般,慢慢走向灭亡,她如今得了个名字,就好像往油灯里续了油水,只要好生经营,得几家香火供奉着,那便能长存。
她正沾沾自喜,却看见白胡取了火把,就要将那山神庙烧了。
尸多婆一想,白胡既然不愿收她,自己又没个去处,不如占了此地山神庙,也好有个道场,也方便以后得世俗的供奉,便恳求白胡道:
“白先生,能否留下这山神庙?我愿驻守在此,保管以后没有鬼魅敢来这里做那杀人的勾当!”
白胡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想着这事的可行性,他当然能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但保不齐那贪心的皇帝又派人来此地建造一个,反倒劳民伤财。
但不烧吧,又怕这女鬼恶习不改,再次做起了老本行,心思电转之际,他想着既然这女鬼如此敬畏自己,不如借机敲打敲打她,让她永不敢犯!
“好吧,但你要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这里决不能有祭祀活人的举动,尤其是你,虽然清了业障,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踏错一步,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白胡声如洪钟大吕,说的慷慨激昂,这话一字字落入他尸多婆的耳中,无形之中给她套上了一层层枷锁。
尸多婆知道,自己若真犯了戒,那将必然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