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沅这张嘴,惯会得罪人,自己少不得帮她补几句好话。
阿赫雅无奈地摇摇头,勾出一个柔和的笑:“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柳寄书怎么会看不出阿赫雅的偏
向,指尖忍不住攥紧了裙摆,心中怨怪横生。
自己与阿赫雅相识的日子,可比周沅沅长得多。可如今,阿赫雅竟然为了周沅沅,这样给自己难堪。
说到底,不过还是瞧不起自己罢了!
柳寄书气性一起,也坐不下去了,强撑着笑拉扯了两句闲话,便起身告辞。
阿赫雅没有多留,只是望着柳寄书的背影,眸光深了深:“果然是升米养恩,斗米养仇。”
周沅沅哼了一声,怏怏不悦:“什么人呀。空手来看病人也便罢了,还容不得人说,真气人。”
叫自己想起武侠话本中那些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周沅沅一想到阿赫雅也许会好心没好报,就忍不住握紧了粉拳,奋力挥了挥:“姐姐就不该帮她!最好叫她把才人的位分还回来,接着当她的采女去。”
阿赫雅哭笑不得,揪着周沅沅的脸颊肉扯了扯:“柳才人的位分是陛下赏的,算不上我的功劳。”
她语气严肃了些,提点道:“你不喜欢她,心里知道,离她远一些就是了,何必说出来?凭白给自己树敌。”
周沅沅哼哼唧唧,顺着阿赫雅的力气,整个人倒在了阿赫雅的身上,蹭了蹭,笑得有些憨:“姐姐真香。”
自己才不要跟坏蛋虚与委蛇呢,装模做样不是侠女风范!
阿赫雅看出了她的逃避,无可奈何,点了点周沅沅的小脑瓜:“你这性子,日后还不知要得罪多少人,我怎么放心得下?”
周沅沅才不怕,摊了摊手:“若是有人要害我,我就跟她说——我外祖是太傅,当今帝师,我是陛下亲封的瑾充媛。”
她沉着脸,故意拉长了语调,一副狐假虎威的得意样,叫阿赫雅看得唇角翘起。
周沅沅贴着阿赫雅,语气轻快:“陛下答应了外祖父,只要我不做错事,就会一直护着我呢。我才不会有事。”
她自小就被外祖父外祖母疼爱,进宫之前,外祖父还特地三令五申,叫自己要乖乖听话,不许移了性情,起了害人之心。
外祖父还说,只要自己不去做什么大错事,以陛下的手腕,一定能保自己一辈子周全。
否则这样龙潭虎穴似的后宫,外祖父才舍不得让自己进来呢。
周沅沅可清楚自己的靠山在哪儿,乐滋滋地傻笑。
阿赫雅也心软了,抿出一个微笑,眸中半是无奈,半是欣慰。
周沅沅这虽然是歪门,却也是最实用的了。
阿赫雅摸摸周沅沅小狗似的脑袋,心中道。
只要陛下护着,周沅沅总不至于出大事。旁的小打小闹,自有自己帮她挡下。
这也就够了。周沅沅一直这样赤诚快乐,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