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何浣溪扯了扯嘴角,当着他们的面,“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她怕克制不住自己,给这群吸血亲戚来个降龙十八掌。
上一世要不是因为他们逼迫,父亲怎么可能会出车祸,母亲又怎么会积劳成疾?
拳头硬了!
外面站着的人还隐约听到里头的人问:“是谁来了?”
“一群做推销的!”
被晾在外面的亲人:……
过了好一会儿,门铃再次响起,何浣溪重新给开了门。
三婶罗慧欣率先道:“这是何康家吧,我们是他的亲戚!”
何浣溪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那双眸子黝黑水润,此时表情严肃,直勾勾盯着人,有点点渗人。
“你们是谁,我怎么不知道自家有一群那么黑的亲戚,这年头随便来个人都能认亲了吗?”
说完,又“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何浣溪藏在衣服里的拳头握了握,回想起那群亲戚吃瘪的样子,心想:这只是收个利息。
第三次门铃响起。
打开门后,罗慧欣直接粗鲁地推门进来,“何浣溪,我是你三婶,这是你三叔、二姑跟小姑,你都认不出来吗?”
何浣溪无辜地眨着眼睛,卷而翘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眼里仿佛蕴含着璀璨星辰,漂亮逼人。
“对不起,三婶,你们太黑了,跟个黑人似的,我认不出来。”
罗慧欣气得额头鼓胀鼓胀的,转头看向何康,怒气冲冲道:“大哥,你怎么教的女儿!”
当着大家的面,何康自然不会批评女儿,劝和道:“浣溪很久都没见过你们了,认不出来也正常,我也差点认不出来,你们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罗慧欣话语一噎,总不能说这几天趁着你们家即将破产,他们上门跑了许多亲戚家一趟,撺掇着亲戚让你们还钱,所以才被太阳晒成这样?
罗慧欣眼睛一转,暗地里用手掐了手臂一把,挤出几滴眼泪道:“大哥,不提这个了,我们家的钱,你要什么时候还?”
何康皱着眉,抽起了烟,一根接着一根。
罗慧欣坐在沙发前,喋喋不休地说这几年他们家有多艰难,生意投资都失败了,就靠着这笔钱来养老。
总之就一句话:之前投入工程款的钱,她要拿回来!
何康看向三弟,沉声问:“你也这么想?”
何锻神情无比纠结,嘴唇微张,刚要开口,就被罗慧欣往后拉了一把。
她抢先道:“大哥,这是我们家共同的主意,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上门要钱的!”
她又挤出了几滴眼泪:“当初我们是看大哥您投资能力出众,经常建楼盘,所以才想着借钱给你,谁知道建到一半,工程忽然就出问题了。”
“大哥,我们也不想跟你要钱啊,但我们也需要钱去生活,那些钱都是我们的老本钱,是我们挣来的卖命钱啊!”
母亲李晓雯听不下去了,道:“慧欣,当初投资是你们上赶着要投资的,不是我们逼你们投资的。你们家投了许多钱下去,我们家就没有吗?”
“工程已经做到一半,是你们当初介绍给我们的合伙人卷款逃跑了,你们家的钱没了,我家的钱也没了!”
罗慧欣瞪着她:“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是,投资人是我们介绍的,但我们跟投资人也不是很熟,只是问你们需不需要,在中间牵线搭桥而已。那人卷款逃跑,我家也是受害者!”
她转头看向何康,哭嚎着:“大哥,这笔钱是我们的救命钱啊,你就还给我们吧,没了这笔钱,我天天都做噩梦,梦见我死后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大哥,你是我们的大哥,你总不能看着我们去死吧?”
何康被她尖锐的声音吵得无比头痛,疲惫道:“慧欣,我们家真的没钱了!”
罗慧欣眼珠子一转,眼里划过抹精光,脚踩了踩地板:“你们家这栋别墅,不就是现成的钱吗?将房子过户给我,之前的欠款一笔勾销。”
“啪!啪!啪!”忽然,一阵掌声响起,何浣溪朝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三婶,你真绝,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不等其他人说话,何浣溪接着道:“你为了向我们家要钱,连口死后棺材买不起这种话都说了出来,那你家的房呢?车呢?你想要的棺材难不成是镶金的还是镶玉的,卖掉你房跟车还买不起?”
三婶凶着她:“小孩子站一边去,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更何况是你们家欠我们钱,凭什么让我卖房卖车?”
何浣溪摊手:“所以,你根本就不缺钱,反过来硬逼着亲戚卖房卖车去还你的钱咯?”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三婶,亲戚间的情分我就不跟你提了,之前白纸黑字写着,欠你家的家钱会在七月份还给你。现在才六月三号,你根本就不用如此着急地上门要钱吧?”
“再说了,欠你的钱哪里需要一栋别墅来还,你这物价怕不是还停留在上世纪吧?”
何浣溪小嘴利索,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怼:“怎么,你是怕我们不给你钱吗?放心,该给你的那份我们一定会给,哪怕是去卖血,我们也会给你填上!放心,我们可不像你,被人戳脊梁骨也要吃亲戚的人血馒头!”
三婶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什么时候那么牙尖嘴利了?
以前上高中时,不是挺一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吗?
小姑听不下去了,低声道:“倒也不至于去卖血……”
何浣溪横了她一眼,眉眼间尽是凌厉:“不卖血,那卖器官?卖眼睛?你们只想着自己,怎么不想想这栋房子也是我爸妈的养老房?没了这栋房子,你要让他们露宿街头吗!”
她重重道:“我也不跟你们讲什么亲戚情分,当初建楼盘时,我爸把所有风险都说的明明白白,你们不想摊风险,就说不投资,只把钱借给我们家。工程刚开始建的顺利,又过来说等房子建好,你们借的那笔钱要分收益,当投资!”
“黑的白的全是你们说,我就问你们一句,是不是要逼死我们家,你们才会收手!”
何浣溪几乎是呐喊地吼出来。
上一世,父亲跟母亲躺在病床前,她就想这么质问这些“亲人”了!
要不是她们步步紧逼,他们家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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