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列阵!给某杀了那毒虫!”
此时的银甲大将,也深知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前方究竟有多少敌人侵入境内,还是个未知数。
救军如救火,每被对方拖上一刻,前方之人便会多一分危险,即使是他不考虑前方驻守兵士的死活,但那些奚人部落的粮草却是不能丢却。那可是他们整个军营的口粮补给,容不得半点差池。
“列阵!快列阵!”
百足天龙带来的冲击力固然惊骇人心,但这些辽兵也不是孬种,他们的身后可是有着千百同胞在看着他们,此时若退,不但军法不容,便是他们的脊梁骨,也承受不住千百同胞的指责与唾骂。
马匹受惊,组成不了阵容,他们便翻身下马,快速向前奔出,以手中长矛组成囚笼,向凶猛的百足天龙悍然迎去。
百足天龙本就是只凶兽,其骨子里的凶悍,绝不是这些个辽人兵士能够比拟的。也就是武植能令它放下心中的毁灭之念,这些辽兵在它眼中,不过是一只只的两条腿的臭虫而已。
层层扣合的铁甲,在它百只铁足的带动下,与那些辽兵手中的长矛,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它的六支刀翼,更是以风卷残云之速,切向了离它最近的几名辽兵的大腿。
霎时间,凌厉的风啸声,盖过了突然而起的惨叫声。但见这百足天龙所过之处,是阵阵飞沙走石、火星肆空。
这绝对是一场不对等的冲锋。辽兵虽然在人数上占得优势,但这点优势此时却是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仅仅数个呼吸,围攻百足天龙的辽兵,不是被它以强悍铁躯给冲飞出去,便是为它刀翼所伤,抱腿哀嚎。
十人阵列被破,当下又有十几人从后方迅速奔出,列阵杀向了百足天龙。一时间,浓郁的血腥味,如同九幽地狱溢出的戾气般,瞬间席卷至了整个战场。
武植手持战镰,冷冷地看着已经退到兵士守卫圈的银甲大将,心中也是在暗暗计算着最佳的出手路线。
他很清楚,即使是这一千铁骑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他们三人砍杀,他们也会杀至脱力倒地。哪怕是再加上百足天龙这个绞肉机,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对方这一千铁骑完全吃下。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银甲大将一时不死,这些铁骑便一时不会军心涣散就此退去。因此,这银甲大将必须死。
“二位贤弟,可敢随某冲上一波,斩了那辽军主帅。”
“哈哈哈!洒家就等哥哥这句话了。”
孙安手中双剑一挥,眼中已然充满了疯狂。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悦己者死。从他背负人命官司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洒脱与豪情。哪怕是被林逸收为帐下护卫,他的心结依然是没有打开。直至遇到了武植。
是武植为他打开了心结,让他重新拾回了曾经失去的东西。也是武植为他一颗遭受世界不公的心,打开了一扇拉开自身格局的门。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唯有一杀,可报武植对他的浴火重生之情。
杨志低头抚摸着手中的阔刀,一颗心神似乎全部融入了这阔刀之中。“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洒家祖祖辈辈都在与辽人厮杀,今日洒家也要学一学杨家的列祖列宗,杀他一个天昏地暗,杀他一个朗朗乾坤。”
“好!有两位兄弟作陪,纵然某下一刻是身死道消,那也是死的无上豪情,轰轰烈烈。”
武植双眸骤然一眯,一抹寒芒从其眼缝中飚射而出。随即一抖手中战镰,踏着杀气滚滚的步伐,直冲了上去。
杨志、孙安一左一右,如他身上生出的两只寒铁锋翼般,与他同一频率,随之冲杀了上去。
寒光惊墨穹,镰刃闪电行,寸步窜百尺,鲜血飚虚空。
手中战镰闪出,当下便有一名迎上前来的辽兵,在错愕中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杀...”
一道沙哑无比的死神之声,从他口中吐出,手中战镰已然化为一条血龙,在滚滚喊杀声中来回狂舞、游走。
“噗嗤...”
头颅,残肢,不要命地向两侧抛行,血雨更是在这场厮杀与怒吼中,随风洒空。
一名辽兵趁武植战镰未回之时,以一种极其刁钻,极其难寻的角度,迅速挺矛刺向了武植腰侧。
“哥哥小心!”
孙安一剑挡开敌人的长矛后,急忙朝那柄长矛挡去,可惜对方速度实在太过迅猛,等他持剑奔到武植身侧时,那柄长矛已经戳进了武植腰间。
鲜血顺着矛柄飚洒而出,在这寒冷的黑夜,泛起了一朵凄美的血花。
“死!”
突如其来的疼痛,并没有令武植停止疯狂的杀戮,但见他单手持镰斩下一人头颅的同时,右手已然握住了扎进他腰间的矛头。
只听得“咔嚓”一声,矛头瞬间自长矛矛杆断裂而出,而那截带血的矛头,也在此刻被他悍然拔出,眨眼之间便已射进了那人的胸口。
“杀!”
孙安似乎也被武植这番举动,激起了心中无上豪情,长剑一出,又一人被他手中长剑刺破了喉咙。
左侧的杨志,手中阔刀更是凶猛。一刀奔出,那些围将而来的辽兵,不是被其削掉大半颗脑袋,便是被其直接拦腰分尸,花花绿绿的东西,夹杂着粘稠的鲜血,“噗噗噗”的跌落在地,所过之处简直形同人间炼狱。
三人便如一方绞肉般,疯狂朝敌人心脏插去。不足半茶的功夫,三人便已向敌人挺进了五丈的距离。
地上残肢断臂无数,头颅、头盔更是散落的到处都是。
仅仅三人的阵型,愣是被武植他们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两军交战,重在夺势,敌军虽多,却是挡住不住他们杀戮的脚步。
一名名辽兵被他们逼得连连后退,这千百铁骑的雄赳之势,转瞬间便已被这些辽兵丢掉了大半。
这也是百足天龙功劳所致。若不知它让那些辽兵的胯下战马,失去了应有的果敢与灵性,这些辽兵也不可能放弃自身优势,下马与他们厮杀了。
奔杀中,武植瞥了一眼被辽兵引到官道一角的百足天龙。一名名扑向前的兵士,被它冲击的倒飞而出,或断臂断腿,或直接身亡。豪情顿生的同时,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种担心来。
凶物再怎么凶猛,也比不上人的狡猾。它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只凶兽了,而是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必须加快除掉银甲大将的脚步,否则若是时间一久,这百足天龙即使是铁打的,届时也是吃不消那么多辽兵的围剿。
“兀那辽狗主帅,可敢出来与某一战!”
“兀那辽狗主帅,可敢出来与某一战!”
“兀那辽狗主帅,可敢出来与某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