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天里，据说有生灵于地面上见过那三足赤鸟，说她名为羲和，比大地上的任何生灵都更要神圣，或者古怪，

只可惜我当时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所以也没有去详加打听，现在六百年过去，也不知道传出那消息的生灵是否还活着。”

“三组赤鸟名为羲和的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你还记得么？”姬羽问。

“如果我印象没错的话，应该是北方楼兰，神秘的沙漠，生活在那里的生灵数量虽然没有其他地方多，但实力都很强，拥有神庭水准却没有进入昆仑的生灵，有一部分便选择在那里栖息——并且，那也是世界上少有的，仿照神明的概念建立起国家的地方。”青龟回答。

“我知道了。”姬羽将这个地名默默记在心里。

“神，今日论剑让老龟见识了您的风采，当真惹眼。”米豆忽然说。

“在你看来，这也并不算什么吧。”

“不，神刚刚出世大半年时光，跟用岁月硬堆的我是不一样的，我将自在天地告知于您，本来想的是您能借助自然馈赠的灵和天地之力，至少在消耗战上不落于下风，但没想到您在这个基础上还觉醒出自我，老龟我不过点播几句，那原本是强敌的祸元在您面前便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米豆满心喜悦地说。

“所以自我是什么？”姬羽又问。

“神啊，前日时间急迫，我没能跟您将一切细说。所谓自我，可以理解为一种特殊的灵，它由一般的灵脱胎而来，因每个生灵而异的，是独属于您自己的，并且每个生灵能掌握的自我不止一份，当自我被创造出来后，也可能会被别的生灵习去。”米豆回答。

“跟我的梦之灵类似么？”

“不，老龟粗浅，完全无法理解神的梦之灵究竟为何物，在我看来世间的灵可以分为两大类——自然之力和生命力，自我的灵不论如何进化，也总能找到以它们为基底的痕迹，但梦之灵则完全没有，创造之力，在这个世界上还不曾出现过，那是神明您专属的，另一份独特存在。”

“那么，关于之后的道路，不论是涅槃还是法相什么的，该如何继续走下去，你知道些什么？我会想办法对你提供的信息给予回报。”姬羽再问。

“您言重了，这些东西于您而言根本无足轻重，就算没有我，自然迟早也会告诉您，

一般来说，等您的自我成熟之后，就该到了跨越心门的时候，在那之后对于自然的直觉才足够掌握自在天地，

所谓法相，则是神的精神以灵为媒介，在自然界中的投影。那是精神和自然的糅合达到化境的成果，再往后的，等您真的完成法相之后会更容易说明，到那时再来问老龟也不迟，

况且，我也不敢肯定神的道路也是如此，因为您和我们不同，

至于要如何步步迈进，想必神多少也感觉到了，这个阶段，灵的数量增加用处并不明显，重要的是两方面，第一是更高位的血脉，第二则是神明留下的一种特殊遗迹，也称原核。”

“原核？”

“很难直接说明，等见到的时候，您自然会明白。”青龟躬身。

“我知道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九渡湾的裂缝里，在几年前醒来的那东西是什么吗？”

姬羽这句话问出之后，米豆的表情明显一抽，随后幽幽说道：“我们叫它墨斗，那是神话世界的癌，神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何神庭中最为强大的那一批神兽，年龄最大也不过百来岁。这个神话世界里，至少已经经历了千年时光。”

“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寿命的限制，照你这么说，是和墨斗有关？”

“没错，那些魔鬼或许上百年都不会现身，但一旦出现便会掀起比七大灾害更可怕的灾难，我所知的生灵中，还没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千年之内平均每过百余年变会有一次，它们倾巢而出，血洗一切高位的血脉，之后新的生灵开始崛起——我想，或许那也是曾经祂们离开的原因。”

“这样啊。”姬羽听完，望着星空出了一会儿神，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今天，神就要离开不周山了吧？”青龟问道。

“没错。”

“请原谅米豆无法陪同，我的根已经扎在这座山上，不然也无法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存活。我会注视着神，在不周的云顶，直到需要我的时候，哪怕舍弃性命赶赴也在所不辞。”

云层之上，年迈的生灵如是说，又像是孩童在缔结什么天真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