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琳琅,你别躲啊,你不是最喜欢九湖世子了吗?怎么这会儿看见人就躲了呢,来呀!”
“是啊,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呗,说不定就被九湖世子给看上了呢。”
女子的娇笑声零零碎碎,燕雀昏沉的脑子忽冷忽热,这是哪儿?
眼前的事物明明灭灭,好似曾见过,又好似从未经历过。
突然一道强光袭来,昏沉的燕雀陡然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道极光从前方的阙楼上倾斜而下,光点从左移到右,又从前移到后,来来回回不断的从她眼前掠过。
这是谁?
这又是哪儿?
“这个燕大小姐还真是不知羞,听说她自一年前见过九湖世子后就一直纠缠不休,如今看来还真是确有其事啊!”
一群女人叮叮当当的笑起来,燕雀恍然间看到她们,似有时光流转,原来她已进入梦中了吗?
不对!
这不是梦!
燕雀猛然起身,身体的不适让她头晕目眩的,疲软的双手伸出想要抓住一个支柱。
这不是梦,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切,她这是回来了?
燕雀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她神魂激荡,可笑又可悲。
淮安元年四月,春日朝花节,燕子爵府大小姐、二小姐并三小姐一同参加长空长公主夜宴,大小姐燕琳琅醉酒孟浪九湖世子,名声尽毁。
九湖世子一句“类似娼妓”直接把燕琳琅钉在了耻辱柱上。
晏家乃是天子宠臣,自是不愿要这种轻浮女子,拒不承认,直接把燕子爵拒之门外,还扬言要陛下做主“恢复我儿名誉”。
燕子爵回到家中自觉丢尽颜面,不过三日时间,就给嫡出之女燕琳琅找到了下家,当日丢出京城,再无人过问。
然而燕雀知道,大姐姐自出了京城就病了,没到婆家就被人一卷草席裹了扔进了乱葬岗,可怜她一世卓然清绝容姿,竟是落得这个下场。
如今重新回来,燕雀自是不愿这样一个自小对她关怀备至,温柔呵护的大姐再遭此遇。
“大姐!”
燕雀陡然甩开搀扶着她的婢女,大步走向燕琳琅,用力扶住她不稳的身子,抬头对正诧异看着她的幻月郡主说:
“臣女刚刚恍然看到邑阳王世子正在对面的阙楼上,郡主不去看看吗?”
世人都知汝阳王府的幻月郡主痴恋邑阳王世子,凡是邑阳王世子出没的地方必有幻月郡主。
今日这个局虽并不是郡主所设,但她也是个重要的看客,要不是她一句“燕大小姐痴情所付”,大姐的处境也不会那么堪忧。
幻月咋一听她的话,还以为只是托辞,然手下的婢女轻轻一使手劲儿,她恍然往阙楼上看,可不正看见一角金色的衣袖,原来她所说属实!
那么今日这一遭是为何?
不是为毁了燕大小姐的声誉?
而是想让世子看到她的心狠手辣、漠然无情、狼心狗肺和骄纵吗?
幻月心中急转,虽说今日这戏好看,可她也不愿因此赔上自己好不容易留在世子心中的好印象。
“春蕾,去,扶燕大小姐去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