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认为,能归顺的应许以虚职,以抚人心。对于拒不归顺的逆贼,施以重刑,彰显圣上威严,震慑怀有二心的臣子。”纪纲满眼凶光的说道、朱棣用欣赏的眼光看了一眼纪纲。
应天城内,百姓因为战火都逃往城外,应天名副其实成了一座空城。空旷的街上布满了残肢断臂,地已被被血沁成红色,血流成河。此时,尚天擎和洛卫施展轻功如同鬼魅般穿过大街,二人虽也手上沾染过鲜血,但仍被眼前的尸山血海惊到,真可谓“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二人不禁感慨。尚天擎身背一包裹,里面隐约听见传出的婴儿的啼哭声。洛卫手提宝剑,警觉地跟在尚天擎身边。城外,尚府内,尚夫人站在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他不知丈夫为何急匆匆的抱走了襁褓中的儿子。
原来当时尚天擎,洛卫并未离开皇宫。二人手持兵器奔向城门,想要以身殉主。不料,在赶往宫门的途中,忽见奉天殿方向火焰滔天,二人迅速折回,但火势太大,无法靠近。二人悲痛万分,面向奉天殿而跪,许久之后,二人站起,手提兵刃施展轻功,如燕子点水般越过屋脊,奔向宫门,势必斩杀几名燕军为朱允炆祭奠。二人正极速赶向宫门,突然一老者声音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二位如此匆忙,去往何处?”听这老者声如洪钟,震的二人五脏具颤,必定是个内力极强之人,难道是遇见燕军的高手了?二人心里嘀咕。
在一细看,远处屋顶上有一黑影。二人自知躲不过,便朝黑影赶去。待到近出才发现是溥洽大师,二人松了口气,“大师为何拦我们去路?”“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如此匆忙赶去何处?”溥洽大师双手合十。“苍天无道,天下遇圣明之主,却被叛贼逼死,我二人不想苟活,愿随圣上而去。正要赶向宫门,与燕贼拼个你死我活”,尚天擎愤愤的说,“阿弥陀佛,瞋是心中火,能烧功德林。欲行菩萨道,忍辱护真心。”溥洽劝道,“大师超凡脱俗,自然能看开,忍得了。我等凡人,只知忠义和恩仇。”洛卫向溥洽抱了抱拳,“免俗?哈哈老衲恐怕未必能啊。对了,有一事请两位拿个主意,”
“大师有事请讲,只要能做到,我二人必当义不容辞”,尚天擎抱拳道,“圣上皇后自焚而亡,大皇子不知所踪,恐以遭不测。只剩下圣上唯一的血脉小皇子,原本以为小皇子也随皇后自焚而死,阿弥陀佛,但小皇子当时并未给皇后在一处,故而侥幸活了下来,现位于后宫由一宫女照顾。依照燕王的手段,恐怕小皇子难以周全。”
“苍天有眼,为吾皇保留了一个血脉,日后一定能东山在起,诛杀燕贼为吾皇报仇雪恨。我二人现在就带小皇子离开皇宫,”尚天擎说到,“恐怕没那么简单,燕贼若寻不到必不会善罢甘休。燕贼鹰犬众多,眼线布满天下。早晚会发现小皇子的下落的。”洛卫深思了一会儿说到。“二位施主,老衲有一要事去做,不得不走了,小皇子的事就拜托二位施主了。”溥洽双手合十望向尚天擎,洛卫。“大师放心,此事我二人义不容辞。”尚天擎抱拳道。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说完,溥洽如仙鹤展翅般施展轻功,只听得衣襟“簌簌”作响,片刻间消失在了黑夜里。“尚兄对此事有何看法?”洛卫望向尚天擎,“我已有万全之策,洛兄先去后宫暂时保护小皇子,我去去就来。”说完消失在了夜色里。
洛卫来到后宫寻得了小皇子,不一会儿尚天擎就赶到了,怀里还抱有一个与小皇子朱发圭年龄相仿的婴儿。“尚兄将令郎抱来是何意?”洛卫好奇的问,“洛兄应该听过“赵氏孤儿”吧,燕贼并未见过小皇子,我将犬子放在后宫冒充小皇子,燕贼才会善罢甘休。”尚天擎坚定的说道,
“此事万万不可,令郎是你亲身骨肉,再说燕贼凶残奸诈,你怎能舍下他?一定还有万全之策。”洛卫显然不同意尚天擎这么做。“事情紧急,燕贼已突破宫门。洛兄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说完将怀中婴儿递给了宫女“还请你帮我照料犬子,为防朱棣起疑,还请以皇子之礼待之。不要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说完尚天擎跪在了地上。小宫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是抱着婴儿呆呆站在原地。这时已能听到两军的打斗声,尚天擎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抱着小皇子朝皇宫一小门赶去,洛卫拔剑跟在身后。
尚天擎和洛卫赶到府中,洛卫立马将大门关上。尚夫人见丈夫抱回一陌生婴儿,而不见自己的儿子,急忙焦急询问,尚天擎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夫人。尚夫人虽一介女流,但深明大义,并未埋怨尚天擎,接过孩子,刚刚还“嘤嘤”啼哭的孩子竟然止住了哭声。在给小皇子洗澡时发现其项上挂了一块鲤鱼形状的玉佩,这想来应该是皇后留给他儿子的念想,洗完澡后尚夫人又给挂在了他的项上。尚夫人对小皇子视如己出。
只是夜里想起自己在皇宫里的儿子,十分的担心挂念,时常卧在被衾里暗自流泪,尚天擎看在眼里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不久后尚夫人不幸偶然风寒,又因思念成疾早逝,可怜最后都没见到自己亲生儿子一面。尚天擎对妻子既愧疚又想念,故将书房改为“念伊堂”,并请画师画了一张妻子的画像挂在书房,以表对妻子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