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谁呢?
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个身体原主人死了?还是说必须是自己才能帮助对方完成某件事?
柳宵吐出一口气,如同叹息。
然后抬起左手拉门,没有拉开。
锁孔在右半边门上,所以开锁后只能打开右半边的门,左侧则是上下两个拉销固定。
见柳宵打开了门,年轻的警察脸上更加不屑。
道了声“告辞”,将烟嘴弹飞,然后上车离去。
柳宵皱了皱眉,上前将烟头踩灭。
作为一个常年待在纸堆中的人,他见不得明火。
柳宵回到店门口,没有急着进入,而是仔细打量店内陈设。
左手边靠墙,最靠近店门的是一张长桌,摆着收据账本等物,旁边墙上挂着一张营业许可。
右手边靠墙是通往二楼的阶梯。
除此以外,内部大部分墙壁上只要手够得到之处,全部摆满了颜料与画笔,也都标有价格。
盒装油丙烯颜料,水粉颜料,各色墨水瓶等,一应俱全。
各式各样画笔,毛笔,硬笔。
纸张,丝绢,字画也归拢一处。
柳宵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此刻看到种类如此全的颜料,心中有些亲切。
书画修复是一个异常耗费时间的事情。
一幅字画的修复都按月计,时常伏案一整天。
所有的文物修复师们的腰都不太好,腰疼也算是这个职业的职业病。
所以柳宵工作之后就没有那个时间再去画画。
踩着木质楼梯来到二楼。
一楼摆满了商品所以稍显狭小,二楼则完全相反,空旷许多。
简直是柳宵理想中的工作室。
中间最醒目处,一张长四米宽两米的桌子,桌面为红色,上面压了一块同样大小的玻璃。
楼梯位置一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几盆花。
远处靠窗位置两张写字桌,摆放着各种工具,旁边还有烧水用的炉子,角落堆着些煤炭。
四周无窗的墙上都钉上了木板,木板表面极为平整,互相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此外还有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没有厨房。
相比之外面工作区,卧室就小得多了,只摆的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和一个床头柜。
虽然床没有两百平,但是足够了,今晚不需要露宿街头。
但是这种强烈的,割裂的陌生感,让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混杂着不舍、失落、愁苦、郁闷……
这种感觉的名字叫想家。
他背井离乡多年,虽未成婚,但是家中尚有父母。
柳宵坐在床上,用手捏了捏眉心,下定了决心。
无论是谁造成的这一切,最后所有的损失都要在他身上找回来。
而现在既然暂时回不去,那就先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
而且,自己身上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说明这个世界很可能有不寻常的地方。
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超自然出现,要么还未遇到,要么全部躲在暗处。
所以现在首要的事情便是了解世界背景,早做准备,总好过到时候慌乱无主。
其次,思考一下究竟是什么导致的穿越。
柳宵现在最怀疑的是那幅画!
那幅赝品《千里江山图!
因为那幅画虽然也叫《千里江山图,用的也是鲜艳青绿色,但是画中内容却的并非临摹。
画中的山水人像,乡村风土,都完全不同。
还有就是题跋。
正品《千里江山图在王希孟画完后,被宋徽宗赏赐给了当朝宰相蔡京,蔡京作为此画的第一位收藏者,在画中写了题跋。
题跋中写明了宋徽宗提点王希孟作画一事,也让王希孟这个青史无名的人物在史书中留下了唯一的名号。
而柳宵拿到的这个赝品中,题跋则写的半文不白,像是个现代人写的。
很没有水平。
他当时念了一遍,然后便昏睡了过去,现在也只能记得一个开头。
“天地之极谓八方,一谓幻想,二谓笃守,三谓屈节,四谓夺志,五谓捷径,六谓奢望,七谓执念,八谓现实……”
这个开头四字一顿,他当时读的认真所以记了下来,但是后面内容诘屈聱牙,没有句读,连断句都不知该如何断,所以没记住。
如果真的与这段话有关系,那就必须找回那幅画。
但是车祸现场没有,这有两种可能,要么在其他地方,或者穿越在了别的时间,另一种就是画没有穿越。
换句话说,跟画没有关系,那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当时发生什么了。
一楼,柳宵取来纸笔将那段话写下来,核对无误后小声读了一遍。
等了一分钟,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丧气地将纸揉成一团丢掉。
没多久他又将那团纸捡了回来,用二楼找到的火柴将纸点燃,烧为了灰烬。
这种文字,还是留在自己心里比较好。
中午在执法局签字时,差点写成了前世的文字。
这个小小的意外,给了他一个提醒。
要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记住自己现在是这个世界的人。
日落西山,远处几座较高的建筑只剩剪影。
柳宵锁好门出去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自己居所周围的情况。
隔壁是一所大学,名为“锦罗市美术学院”。
一个街区外,是一条小吃街。
苦于口袋空空,只能远远地看看。
柳宵心中郁闷,为什么店铺都能给自己准备好,钥匙都能凭空塞给自己,反而一些身外之物不能。
难不成这店铺也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给钱会影响这个世界的货币系统?
带着疑问睡下,准备明日考虑赚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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