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着骂着,就要打人,被绿衣女子用琵琶挡住了脸。
绿衣女子冷笑一声,“是你丈夫嫌弃你年老色衰,颜老珠黄,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我这里甜言蜜语不断,说着娶我为妻,不让我当谁的小妾,对我来说,可不就是一个笑话吗?我在风月场所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谁没见过啊?就你夫君的山盟海誓,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信他的一生一世诺言,我偏偏不信这一套 。都来青楼了,就没必要惦记着那点小情小爱了,快乐才是道理。”
说着,绿衣女子抚摸着自己的手臂,“我的手白嫩如玉,可在当年,被人打得伤痕累累,夫人尊贵,见不得这些,你今日羞辱我,我不怪罪你,毕竟是你的夫君连累了你,变成一个疯婆子。”
语罢,抱着琵琶径直往外走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绿衣少女着实是洒脱自若,大大方方了。
袁令超走回里间,对方雪柔一字一句描述绿刚才的经过。
“她啊,应该是赫赫有名的雅妓潘仙仙。”
方雪柔对潘仙仙有所耳闻,“清欢未出名之前京城里名声最响亮的第一头牌,善弹琵琶,歌喉也好,如今清欢走了,她的名气也就无人能比了,潘姑娘性情中人,有好几个要花钱赎她回去当姨娘的,都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了。因此,大家都私底下称呼潘仙仙为潘刺儿。”
“潘仙仙会卖身为妓,也在因为她要照顾她的多病母亲,她太做不成活儿,只有去青楼有自己的一线生机。她不肯赎身当良民,一方面是无法接受那些人的甜言蜜语,她也不想当姨娘,另一方面,离开了青楼,她就无法照顾她的母亲了,也没有钱了。像她这样的底层妇女,还能去哪儿?做什么呢?没办法啊,她的母亲离不开她。”
方雪柔语气无不同情。
潘仙仙本有幸福的家庭,偏生是父亲罹难,母亲重病,逼得小小年纪的潘仙仙被迫去青楼,当被人瞧不起的风尘女子。
俗话说得好,眼泪一缸,全是辛酸泪。
袁令超点了点头,“潘仙仙至今也没有摆脱贱籍吧。”
“没有,她会写诗,被人叫做潘寓书,偶尔陪着达官显贵奏乐寻欢,觅得知音,也算是苦中有乐。”
方雪柔了解潘仙仙,说起来也是方父请过对方来府里弹琵琶,方父还因此与方夫人吵了一架,方夫人打心眼里觉得对方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不干不净的,与她同席是一种耻辱。
方夫人的话,曾经深深刺痛着方雪柔的内心,她深深同情这些身不由己的风尘女子,到头来在高高在上的父母面前不过是一玩意。
这也是方雪柔痛苦的根源,她无法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也根本不能说服自己去承受。
方雪柔的话反而让袁令超捕捉到另一种信息,“雪柔,邀请潘仙仙的是不是很多人?”
“对啊,二皇子还曾经捧过场,就是潘仙仙态度冷淡,没有发生太多交集。”
方雪柔疑惑,这种问题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吧。
袁令超笑了,“潘仙仙好样的。”
敢打二皇子的脸,妙哉。
“我明日约她到瑶光侯府弹琵琶,并且参加宴会的人有你、佩君、学冰她们,以及何之商。”
袁令超邀请何之商到瑶光侯府做客,另有深意。
方雪柔皱眉,“令超,你是想让何大人”
“不,不是的,就是闲来没事,看看而已。”
袁令超不承认自己对何之商的试探,男人这种生物,死了才老实,活着的总爱沾花惹草。
方雪柔不太信她的话,但还是说:“那行吧,我尊重你的看法。”
“何之商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届时就能拒婚了。”
袁令超也没忘记方父的做媒,方雪柔对何之商无意,想要拒婚,只有从何之商这里下手了。
方雪柔一震,抿了抿唇。
“袁女侯,在外面有人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