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种话来欺骗她,当她是三岁稚童呢?
“王爷这话说的,若说对慕容铮的威胁,王爷的存在威胁不是更大吗?您是英宗嫡子,这些年,皇位之争一直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只要您健在,皇上就会怀疑你们一脉有夺回皇位的心思,如今慕容铮手里还有那么庞大的实力,皇上只怕就会更忌惮的。
“王爷你既然心里在乎慕容铮,这么爱护他,不如王爷出家吧?
“您出家了,皇上就知道您心里没有红尘俗事,自然不会怀疑皇位会旁落,这样慕容铮也安全了。您说呢?”
宸王听的眉头直跳,差点想一把将面前这个说起话来气死人的丫头掐死。
好个贱人,竟用他的话来压他了!
苏青遥笑眯眯望着宸王:“王爷不会去为了他好就去出家?那我自然不可能为了他好就拒绝他,转而去入宫侍奉圣驾。
“王爷不欢迎我这个儿媳,这不要紧,您去说服慕容铮,或者去说服皇上不要下赐婚的圣旨,都可以,我是苏家的女儿,自然不愁嫁人,没必要劳动您大嫁,到我面前来展示您优越的口才。”
苏青遥一面说,一面冷了脸,“我不是什么有教养的女子,身上带着的毒物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让人中毒而死,到时王爷可别怪我。”
宸王听的,心里一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立即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这时他才有些后悔,不该让苏青遥上车来与他说话。
苏青遥见宸王如此,转身掀起车帘要下马车。
宸王看着苏青遥的背影,眼神阴毒,杀意尽显,但他声音很温和。
“苏院使。”
“王爷有何吩咐?”苏青遥回头微笑,眼神防备,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仿佛只要宸王动手,她的毒立即就会毫不客气的用上。
有种宸王敢伤她,她就敢与宸王同归于尽的气势。
宸王伸出手,缓缓递出了一个银镯子。
“这个给你。”
苏青遥看着那花纹精致的银镯,眉头微微挑起。
宸王一笑,按动镯子上一处凸起的花瓣,那镯子“砰”的一下从侧面弹出一个刀锋,一寸长,尖锐锋利,闪着寒光。
宸王又捏住那花瓣,将镯子轻松恢复原状,将刀锋藏进镯子,递给了苏青遥。
“这就当作是本王给你的新婚礼物吧。希望苏院使能在合适的时候,勇敢的用得上它。”
苏青遥接过镯子,也学着宸王将刀锋弹出又收起。
确定没有下毒,也没有什么机关,就大大方方戴上了。
宸王或许知道了乾丰帝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给她这么个东西,是希望她自尽吗?
“多谢王爷,我定会用上它的。”用它杀谁,还不一定呢。
苏青遥冷笑,跳下马车,径直往王府走去。
宸王看着晃动的车帘慢慢恢复静止,脸上暴怒和隐忍的情绪渐渐消失,变成了一副劳神在在、智珠在握的悠闲姿态。
“来人,回府。”
“是。”
一直关注马车的内侍和侍卫立即听命,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苏青遥回了府,仔细研究了那个镯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就将侧面的刀锋弹了出来,在灯光下看着尖锐的刀尖出神。
宸王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此举动?
“小姐,圣旨到了!”门外流萤快步跑来,高声道:“是赐婚的圣旨到了,老太爷、老夫人还有各房的主子都去外头接旨,请小姐也快些过去。”
“知道了。”苏青遥心头一跳,将那银镯子戴好,理了理头发,就快速出了门。
此时镇远侯府前院已经摆好案几香炉,准备焚香接旨。
地上设好了几个蒲团,年长者可跪在上面。年轻人自然是要直接跪地的。
来传旨的内侍,就是皇帝身边那个新来的,一看见苏青遥也到了,就冷淡地道:
“时辰不早,咱家稍后还要再去朱家传旨,等不得,还请诸位接旨吧。”
“公公说的是。”苏吟秋面色不变,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帝身边的人,对人的态度可以直观的反应出皇帝的态度。
这人如此不客气,可见皇帝对苏家有意见了。
他来苏家传旨,怎么还提起朱家?
朱家又是哪一个朱家?
心内是千回百转,众人分别依着身份跪下了。
大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侯嫡女苏青遥,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朕与皇后闻之甚喜,
“今有宸王世子慕容铮,正值适婚之年,为人才华出众,能力非凡,可堪大用。苏氏待字闺中,可为宸王世子慕容铮之平妻,于腊月初一与永安郡主朱琼华同入宸王府,
“永安郡主与苏氏同为世子妃,不分大婚仪之事,交由宸王府、安国公府、镇远侯府三家共同商定,钦此!”
院中一阵寂静,没有人立即接旨。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苏青遥入宫没指望了,又在众人面前求着慕容铮搭救,答应了慕容铮的条件无法反悔,就故意给慕容铮指婚弄出个两头大来,恶心人吗?
苏吟秋气得浑身发抖,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老太爷眉头紧锁,表情莫测。
内侍淡淡道:“怎么,还不接旨吗?可是镇远侯一家对皇上有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