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春望也瞧不下去,时常劝着安分些,却终不见她收敛。
所以惹来这一身的罪恶。
不妨杀身之祸来的如此突然,万公公神情凝重的到春艳阁来请周美人,她还只当是陈王后不中用了,窃喜着便跟着去了。
到了雅兰宫还拿着张帕子遮着唇角偷偷笑着,刘恒让她进去,她仍旧没发现什么,春望已觉气氛不对,所以扯了扯她的依旧,周美人仍旧是未察觉,还只当春望胆小怕事,直到刘恒将那张绢子扔到她面前让她跪下她才醒过味儿来。
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周美人跪在地上,身影显得有些瘦小,“大王,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害王后,臣妾是讨厌王后娘娘,可是臣妾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够了!”
一直低着头,周美人不敢去看刘恒的脸,他的脸上必然已是写满了厌恶,再也不似当日芙蓉帐中的柔情公子。
“你这个妒妇。”
她很清醒,自己没有听错,刘恒说她是妒妇。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周美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想过自己要当上王后,想过自己纵横代宫,也想过刘恒有一天会把天下都送给她,可她就是没想过最后她所拥有的,是那一尺白绫。
雪白的绸缎紧握在她手心,夺眶而出的是她的不甘,“臣妾今岁才二十一,大王,你就要臣妾含恨而去吗?”
目光中缠缠着无数的祈求,更甚无数的哀怨。刘恒没有看他,他怀里还有那个暗中偷乐的女人,“本王没有让你做这样的事,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你明知宫中禁忌巫蛊之术,却还是这么做了,不是本王要你死,是你自找的……”
“自找的?”周美人红了眼,心中悲戚而上一发不可收拾,颤颤着声,再问道,“是臣妾自找的?”
手也跟着颤颤的,周美人垂着脑袋,幽幽的看着那缎白绫,“没错,是臣妾自找的,臣妾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上大王,臣妾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过王后,臣妾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要留她一条生路。臣妾不该!臣妾不该啊!”
地上的人儿身体也微微的颤抖着,乌黑的睫毛沾湿了泪水,起初她还能勉强稳着身体,可是胸口突然袭来的一阵钻心的痛,她竟身子一斜摔在了地上,发髻也跟着散乱,青丝肆意搭在肩头,刘恒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妒妇!本王的宫中怎容得下你这样的女人。”
“大王,……臣妾不想死。”
周美人是没有葬礼的,刘恒当着陈王后的面将她活活勒死的。就连伺候周美人的语儿最终也只是乱葬上岗。
窦漪房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怕,菡萏在被窝里安慰她,“漪房,这些事儿往后多了去了,不值得咱们上心的,在哪个宫里都会有无数个周美人,咱们要慢慢的去学会忍耐。”
被子一直捂着脑袋,窦漪房就是没办法去接受,“起初我以为陈王后只是做些别的事儿,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漪房。”也不知要怎样才能让她开心起来,菡萏想尽各种招儿,窦漪房始终不笑,一直低着头,眼神漂浮,竟有些六神无主。
吓得菡萏忙推壤了她两下,她还是没有动静,菡萏急的快哭了,“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吓我啊!”
没料到窦漪房竟一头栽进她怀里,抱着她哭,“从前我总以为我安慰的了你,如今却是你不离不弃的陪着我,周美人虽然可恶,可到底也是我在这宫里来的头一个主子,如今好好的人就这么去了,还是我害得,虽然我不喜欢她,可这吃里扒外的事儿我不愿做。”
方才窦漪房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讲给菡萏听了,菡萏先是惊,后来却也想通,再见窦漪房伤心掉泪,哪里还顾得其他,也学着昔日窦漪房的样子安慰起她来。
“我虽不会说中听的恶化,可到底也是周美人可恶,陈王后病了她也不知忌讳着,那日岑夫人偶然路过春艳阁,突然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仔细一听竟然是那周美人再咒骂王后娘娘,夫人听了也没有逗留,几步便回来了,只是同我们说起的时候,还说她必会祸从口出呢。”菡萏说道。
窦漪房抬头看她,“果真有这样的事?”
郑重的点着头看她,“再真不过了,竟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可见是分明报应,你不过是应了陈王后的话,什么事也没做,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无所畏惧才是,凭他是谁,王后也好,大王也罢,做事儿处置人也得有个证据,你只管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