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外,树丛。
“七月,你说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把窗都给关了?你觉得他们会在里面做什么?”阁楼在外的树丛里,三月抚了抚垂下的发,皱了皱眉。
她与七月两人刚飘到阁楼外边,便看到那个易沐枫把最后一扇窗紧紧关闭,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了些什么。
这湖心中央的阁楼光秃秃的,没有可隐藏的地方,两人只能躲在湖周围的树丛中,否则三月还真想过去看上一看,听上一听。
“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指不定没做什么好事,七月,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主公发现的话,你可就……”想起之前主公的处罚,三月想想都毛骨悚然,偏头却见七月一直呆愣着,仿佛在想什么,三月不禁微恼怒:“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看上那个易沐枫了,你该不会还私自跟他见过面?”
七月仍是神思恍惚,没有回答。
三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七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这要是让主公知道,你和他,都活不了!”
七月回了神,冷然的看了三月一眼,才要出口,却听到阁楼那边传来动静,两人连忙隐藏进树丛深处。
阁楼二层,易沐枫破窗而出,轻巧的落在了木桥中央,末了,还笑着朝上边大喊:“龙姑娘,我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窗边,单黎夜慢慢走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不掩饰嘴角的笑意,忽既意识到什么,往湖边树丛瞧了多眼,她敛住了容色。
树丛里,见那女子离开窗边,三月探出一个头来,弯起了高高的嘴角:“你看,人家两人恩爱得都要请人喝喜酒了,你去破坏人家,多没意思啊,这个男人,注定不是你七月的人。”
七月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温度:“你想多了。”
方要转身,七月却见另一边树丛中隐隐约约的闪过抹影子,不禁皱起了眉。
那身影,那不是——少主吗?
原来,他一直在这儿。
那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
果真如六月所说,能让少主离开那竹林的,只有唯一的一个人,可偏偏这女子,对少主从未上心。
那现在,他或许也该死心了。
浅浅的月色下,阁楼外很寂静,寂静得连树叶落地都能被左斜奕辨析出来,他追过去,却毫无人影,他想,能半夜在阁楼外飘过无声,一个几乎能让他左斜奕都没有警觉的人,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高手。
那个人,魔教少主,太厉害了。
而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会在她阁楼外边,是守护,还是监视?她是不是一直知道?
单黎夜站在阁楼二层的栏杆边,早早等候左斜奕的到来,看着清凉的月色,轻轻的墨发扬舞着,她久久的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小匣子交到他手中。
左斜奕打开,变了脸色,看向她。
那里面,是璃月令与圣女令,都是本教至关重要的令牌。
单黎夜解释的话语亦不多:“这圣女令,你可以亲手交予宁姑娘,至于璃月令——”
晚风轻浮,湖中水波青岚,水中之月看似缓缓漂移,她身后的发丝与披衣随风扬动。
她轻启嘴唇:“你也察觉到了,我现在,不适合待在璃月教,我会离开。”
左斜奕看向静立的她,微微缩了瞳,半响开口:“你真的确定要走?”
“嗯,伤养的差不多了。”
左斜奕摇了摇头:“我想不阴白。”
她轻道:“我早就告诉了你答案。”
左斜奕忽然想起她初次来璃月教的那日,她告诉了他,她看他顺眼的原因,仅仅是七年前一面之缘。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世间转来转去,认识的都是同一拨人,那时的他又怎会想到,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将会是璃月圣女,他还得听从她的命令。
不,从她交出璃月令圣女令,踏出璃月教起,她将不会再是璃月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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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之中。
林燕衫见到了头顶飞过的鸽子,刚想出手把它射下来,可藏在指缝间的飞镖硬是下不了手,有些犹豫。
她知道,这是龙姑娘给沈堂主的密函,但楼主却是要她截下龙姑娘与幽冥楼的所有联系。
一狠心,手中飞镖出,鸽子落地。
她走过去,拾起了鸽子,抽出里面的东西,摊开看了看,却是有些不阴白,这是一副线条画,画中有个带面具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想来许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林燕衫便把鸽子放了,画卷则自己留着。
看着那只鸽子飞远,林燕衫沉了沉眸,连她自己都不阴白,她这到底是在为谁做事。
在叶南翌还没有来幽冥楼当楼主的时候,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龙怿山庄,向沈谙禀告有关幽冥楼的事物,因此,她第一次见到了龙云,那个经常在梨花树下呆坐很久的人。
有时候她在想,他完全就是一个木桩子,可以不吃不喝似的。
可是,除去他不太搭理人这一条,其实他也可以算得上一个好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龙怿山庄了,剑山大会她伤了龙云之后,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到现在都不敢再见他。
不知他是不是同往常一样的,在梨树下练剑,在梨树下呆坐,还会在那梨树上面刻字。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龙云那个人,冷漠吗?可她却又见过他微微的笑容,无情吗?可他阴知道她是幽冥楼的人,却又三番几次救她……
不能再想他了!
林燕衫拍了拍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