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浣衣婢摆脱掖庭煎熬的绝好时机,有打头阵的,然后答得热热闹闹,有特别三思而后行,不愿轻言。宋玉绰也不例外。宋玉绰想,这应该是因为宋玉绰对这个问题有兴趣吧?宋玉绰不知道为什么宋玉绰总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宋玉绰真的不懂吗?一位浣衣婢,却对宋玉绰顶顶巧妙地回答道:“主子所说的就是一切。”这个婢子进退维谷,不愿浣衣局中也暗藏奉承之人,实在是让宋玉绰始料未及。
这时有个十二三岁生得稚气未脱的圆脸婢子挺身而出,爽脆地说:“娘娘没有给奴婢一口酒,奴婢也不是大罗神仙。怎知那就是水、茶、杏仁露之类呢?”
婢子直言不讳,管事宫女若不是碍着司簿在现场,怕是早被训斥一顿。可是,这一次她的“骂”,却给宋玉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上午,宋玉绰们正在院子里闲谈,忽然一阵清脆的叫声打破了寂静。宋玉绰倒很佩服那个婢子的率直。宋玉绰确实没给足够的条件。
随便试试,尝试人心百态。这是宋玉绰在《作家第6期上看到的一篇文章。题目是《谁是心中最优秀的作者?.宋玉绰觉得很有意思,但又觉得有些话要说,因为它太重要了。宋玉绰没有发表意见,表情安详地盼望着更美妙的回答。
“奴婢闻起来香,此茶就像龙井一样,只是七、八月间采来的末等茶,再加上泡得不合适,没有用沸腾的开水,使用温水后,茶香更浅,滋味生涩许多。”
宋玉绰忍不住点点头,手里确实有末等的龙井,茶香不醇,很难让她细细嗅。“宋玉绰喜欢她,因为她是宋玉绰的良伴。“宋玉绰说着,向后拉住一个女子的手,说:“宋玉绰愿意和你一起去茶馆喝茶,一起品茶艺,一起谈人生。而且浣衣婢里还有稍会烹茶的妇人也算是偶然一事,笔者忍不住留意那躲藏在一角的婢,比起浣衣局里不拘一格打扮的婢女,她把自己整理得整洁利落,和周遭环境倒是有点不搭调。
从头看到尾,只剩下一个人沉默着,宋玉绰走到她的面前,把茶盏送到她面前说:“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呢?猜个回答都没尝过。”
浣衣婢抬起头,沉默着看着宋玉绰,说道:“奴婢说一不二都是这样,主人们的疑问本无解,全靠主人们自己开心。主人们还不如赶紧挑选吧!奴婢手里有很多衣裳没洗干净呢!”
脏兮兮的浣衣水从生了老茧的手上往下滴。她没有擦。她的目光在宋玉绰身上转了一圈后又回到那只黑色的小酒杯上,似乎在问:你是谁?宋玉绰是你的主人吗?宋玉绰是宋玉绰的邻居吗?她说不是。比起多少打点好的别人来说,她可以说是很不尊重宋玉绰。闻听此言,不由得一哂,少见浣衣局也有人这么挂念洗衣这个苦差事,但她目光锐利。
末了宋玉绰挑选了那个稚嫩的圆脸宫女,懂烹茶的婢子和那个终于和宋玉绰顶在一起的宫婢。
领着东西回兰若堂时,他们一个个换着衣裳立在宋玉绰面前,宋玉绰一个一个地问名,只知道那个烹茶婢子叫碧茹还能听得上耳,宋玉绰就拿着主意把另两个人俗不可耐地叫了起来。
圆脸童稚的婢子欢呼雀跃地道谢:“奴婢喝了绿意,谢主赐号!”
而且顶在宋玉绰头上的婢子也没有回应,她好像不高兴宋玉绰把她从浣衣局领出来,半天后她方才跪叩:“奴婢采蓝!谢主赐号!”
在出浣衣局之前,就把三位婢女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唯恐日后横生事端。这三个妾中,有一个名叫碧茹生,是她的弟弟。碧茹生于元至正九年1344,比宋玉绰小两岁;另两个,一个叫朱淑真,一个叫赵贞贞。碧茹出生俏丽一些,曾经服侍过成襄皇后的钱氏之乱,就被派往浣衣局。
口若悬河的豆蔻少女饮绿便是云韶院乐户之女——云韶院中所养舞姬乐师皆在宫廷宴饮相聚助兴——4岁时父母双亡,乐户属贱籍,因此年幼时便被送进浣衣局做宫婢而不是宫女。但她却因为父亲的死和母亲的病逝而失去了亲人。从此她便与音乐结下不解之缘,成为当时众多艺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不过,浣衣局似乎并没有给她的发展带来太大的负面影响。
至于总是愁眉不展、似乎讨厌宋玉绰夺走自己心爱浣衣作品的采蓝看不是太能讨好主子的奴婢,而是相貌略逊一筹,如果身处宫外寻常人家也能过上好日子,身处宫中如花美眷,那便是极坏的陪衬。她把主子头油搞错,主子一时不悦,乱丢在浣衣局。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在浣衣局里待得时间长了,她的头发长得又白又细,人也变得比以前好看很多。这可让她欢喜坏了。她还真是兢兢业业,心安理得,到浣衣局工作两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