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死了。不过不是沂蒙,而是林颖。
从实验室的教学室,砸到了楼下。
现场看起来像是自杀。
一个奇怪的事情,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传唤与她有最后接触的袁渊时,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女人,他的母亲。
袁渊回到家,抱着他母亲哭了一场,然后下楼开了车出去了。
可怜的老妇人,看到大批的警察,吓得哭出声来。
这就耐人寻味了。你不心虚,你跑什么?
另一边作家刚回到家帮川源安好床垫,刑警队的电话就来了,说是传他去做笔录。
到警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沂蒙。
沂蒙别有深意地看着作家,弄得作家有些莫名其妙。
等问询开始的时候,沂蒙一个交警却坐到了审问主位上,旁边接待的高个子警花却成了笔录员。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在这里?”夹着烟,沂蒙对着疑惑的作家,吐了一口烟圈。
旁边的女警捂着鼻子不满道,“审讯室不允许吸烟。”
“那是你们刑警队的,”耸耸肩,根本不理会女警官的话。
“你真的不好奇吗?”对作家努努嘴,就像逗小孩子一样。
“不想知道,”作家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不喜欢烟的味道。
“好吧,”讨了个没趣,沂蒙撇撇嘴。
“快点结束。”
沂蒙不慌不忙地将一个文件夹打开,斜侧着身体,在桌前摆好了姿势。
“你跟...林颖是怎么认识的?”
“玩一个游戏。”
“游戏名字是?”
“不知道名字。”摇头,“你可以去检查...算了我回去给你发链接。”
“这个不忙,到时候取证就行。”
一个小小的停顿,但不是说谎,大约是电脑里的隐私。
“你跟她什么时候见面的,什么时候走的,见面说了什么?”吞云吐雾。
“2点到3点左右,圆周率和姐姐。”简洁到根本得不到任何信息,却是一一对应,毫无无效信息。
2点到3点,也就是不在场。
“4点以后去了哪里?”
“保险公司和家具城。”
“再说圆周率...以及你的那个姐姐。”
“就是简单的交流了一下相对论实验的误差和圆周率的错误,”十指交叉,作家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沂蒙,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沂蒙根本不满意。还是太简洁了,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我们从泰勒公式...”
“行行行,”沂蒙举手投降,数学他听着头大。
“说说你的姐姐。”
“她就告诉我姐姐在南美玩核物理。事实上她心情不好,根本没告诉我多少。”
“你相信林颖是自杀的吗?”沂蒙眯着眼睛,从迷蒙的烟雾里慢慢地靠过来。
“嗯??”
“她的助手,在晚上打开门的时候,林颖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
细致地扫视着作家的每一个细节,唯恐错过什么。
可惜除了不容易发现的错愕,沂蒙甚至连震惊都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太能掩盖,就真的太冷静。
“所以你怀疑什么?”
“他杀。”沂蒙将文件夹翻过去一页,就要递给作家。
旁边的女警察却抓住了沂蒙的手腕,“不...”
“我想这个孩子,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这是一张现场的照片。
死者面朝下,四肢张开,头部出血,背景是硬化地面。
颅骨开放性骨折,颅内物质流了一地,混合着鲜血,很血腥。
饶是作家心性不错,也忍不住喉头耸动。
“致命伤只有颅骨破损,死于失血过多,并且死者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
“是他杀。”将照片反扣过来。
然而那张惨死的照片,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飘,像极了海底随着洋流不断沉浮的塑料垃圾袋。
作家的手指,指节轻轻地起了白晕。
“你有理由吗?”
接下来的话,让作为警察的沂蒙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颅骨平均可承受1000到1600磅的击打,面颊和侧部基本较低于整个平均值。”
“尤其是面部一般只能承受260磅到520磅的力度大约是100多到250斤左右。”
当然这是损伤的力度,不等于开裂的力度。
“照片里属于颅骨开裂,至少有一个宽度在10公分骨裂碎片带。按照她的体重,要做到这样的机体损伤至少需要20米。事实上20米有七曾民房楼那么高”
“而那个教室的高度不超过15米,显然不合理。”
冷静,太冷静了。
一般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基本上都脑子宕机。作家却能分析如此细密。
沂蒙将烟头就着审讯桌杵下去,细小的火星,直直给他弄灭了。
“你果然比那群刑侦科那帮...的要敏感。”蔑视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女警察斜眼瞪着这个前辈,警告他要慎言。
“那么,”弹了身上的烟灰,沂蒙正坐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我想过杀死几个人。”回答地很干脆。
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