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乐暄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什么事?”
“贞嫔娘娘身边有个从娘家带进来的贴身宫女,名曰‘春晓’,就是那夜在淑春轩跳出来指证翡翠的那个丫头,你应当有印象。如今娘娘死了,按照宫规,她会被安排到别的宫去伺候。只是依照淑妃的性子,恐怕不会容许她活着。我想着,何必平白多误一条性命,不如寻个由头将她发配进教坊司,再想个办法让她混出宫去。”
宠妃身边的宫女进了教坊司,那算得上是从天上掉进了地狱,就算淑妃知道了,恐怕也是乐见其成。教坊司的事都是乐暄在管,只要她有心,随意寻个病了或死了的由头,其实放个宫女出宫并不会太难。
乐暄沉吟了一会儿。
她对春晓有所耳闻,之前乐芸还在时,乐芸就说有个春晓姐姐对她颇为照顾。只是若霍祈不提,她一时就没有想到。如今她既然能出手相帮,焉有不帮的道理?
霍祈以为她犹豫,便适时站起身道:“我并非有意为难你,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如若不便,我会再想别的法子。”
乐暄看向她,与霍祈对视:“这个忙,我乐暄帮了。”
※※※
等霍祈再见春晓的时候,已是五日后下值回屋。
离兰舫斋还有五丈远时,霍祈就看到一个绿衣宫女在门口来回踱步。
等她再走近时,春晓也看到了她,忙行了个礼:“见过霍大人。”
见霍祈打量四周,她急忙道:“还请大人放心,奴婢知道宫中人多眼杂,过来时处处小心,并未有人发现,不会给大人惹麻烦。”
霍祈点头,对她招了招手:“进屋说。”
霍祈推门进屋,春晓紧随其后。
待霍祈将门栓好后,春晓撩起袖摆,从袖笼中取出一个鱼形木匣,递给霍祈:“奴婢马上就要被发配进教坊司,我知道这背后定是大人安排。现在,春晓也该来替小姐履约了。”
霍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她裸露出来的一小寸手臂,打开木匣,里头只放了一张薄如蝉翼的蚕茧纸。抽出一看,上头用簪花小楷写了一个人名。
竟然是他?
春晓见她神色浅淡,忙在一旁小声解释:“小姐说,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只要找到信上之人,凭借大人的心性和才智,不难找到更多线索。”
霍祈“嗯”了一声。
其实若刘琁将事情始末说得事无巨细,她反而会质疑内容的真实。信上的线索,已经足够让她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将那张纸原封不动地叠好,收进袖笼,然后转身走到那方花梨木满牛毛纹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个白瓷小瓶。
她将东西塞到春晓手中:“这是金疮药,拿着用吧。”
春晓被定了个护主不利的罪名,在宫正司呆了三日。虽不至于严刑拷打,可瞧春晓胳膊那伤势,也少不得挨几顿鞭子。邵珍的手段她有所耳闻,便是和刑狱里的郎官相比,也是不弱的。
春晓手紧紧攥着那个白瓷瓶,愕然片刻,眼里渐渐浸出泪水,她吸了吸鼻子:“多谢大人,宫里这么多人,也就您还将我们的命当成命。奴婢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小姐一眼就挑中了您,相信了您。”
霍祈摇了摇头:“你家小姐最大的福气是有你。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春晓也笑了,她用袖子擦了把眼泪:“信既已送到,奴婢先走了,待得越久越不安全。”说完便退了出去,还将门给掩上了。
等春晓走后,霍祈点了桌上的那盏云纹铜油灯,屋中聚起一团摇曳的火光。她将那张蚕茧纸取出点了,顷刻之间,火舌窜了上来,纸张化为一团灰烬。
过渡一下,很快就要开新副本(ì_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