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吹动哨子,不多时,一只叼着纸笔的白鸟就从天上落了下来。
简略将情况写明,齐鸣把纸塞入了白鸟腿上信筒,匆匆放飞。
飞鸟送信来返,少不得一天的时间,齐鸣不愿坐等,便又追问道:“那白衣女子逃亡何处了?”
这一问,夏澈淡的头埋得愈低,腰弯的像是被烹熟一般:“主公说的白衣女子,老奴…未曾见到。”
得……一问三不知。
齐鸣一叹,摆摆手,给这位实力不济的妖奴吩咐了件差事:“劳烦捞条鱼去,饿了。”
夏澈淡连忙领命,不一会就从海里捞来一条半人长的午鱼。
齐鸣以指为剑,将午鱼剖好斩断,用火一烤便对凑着吃了。他也没向夏澈淡要什么油盐酱醋,这些海中精怪惯是生吞活食,想来也没有花花人间的这些佐料备着。
饭饱,齐鸣稍作调理,便将蟹心往膝上一放,引动神识,演起秘法,来炼这邪佞偏方中的第一味药。
蟹心上人面挣扎,冥冥里阵阵惨嚎,阵阵冷风盘旋不止。同为水族妖怪的夏澈淡脸色苍白,惶惶不安地看着眼前主公的邪魔行径。
这边祭炼不多赘述,那边剑屿琉璃峰上,又是傍晚时分,正听松涛的涂完右手一伸,一只白鸟就在他食指上落了下来。
拆开信件,读过其中内容,涂完便引动法术,寻着他亲手所炼名牌的位置。
片刻,他“咦”了一声,随即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齐鸣的小院中。
推门进屋,一拉书桌抽屉,只见一枚金镶白玉的牌子静静躺在其中,上书着“西海剑屿琉璃峰弟子齐鸣”几字。
正是信中所言,丢了的那一枚。
涂完摇头不悦:“这粗心孩子,分明是他自己忘了,反叫师父我虚惊一场。”
事情既已明了,涂完便吹哨唤来送信白鸟,向齐鸣回信。
他将名牌放入新取的乾坤囊里,放足食水器物。信中又说明名牌下落,嘱咐齐鸣在外万事谨慎、不可疏忽等等。
正要放飞,涂完皱眉,又变主意,把刚挂上鸟儿腿脚的乾坤囊和信件取了下来。
名牌原放回抽屉,乾坤囊收回,写满的信纸一抹而净,新只写了三个大字:“知道了。”
“去吧。”白鸟振翅,不一会就消失在夜空中。
……
等到白鸟返回落于海**顶的时候,妖心的炼制也刚刚完成。
原有磨盘大的六边形蟹心此刻缩成了指甲大小的一块,红光透亮如宝石,形状也变成了人心一般。
借着秘法,齐鸣已除尽蟹将妖心内的残存意识,将其中神识同化得与己身一致。
这过程中,齐鸣也隐约窥到了蟹将的一生。
从蟹苗时侥幸漏网,到被海边顽童拆尽鳌足丢弃,再到苦苦修行成妖、日渐壮大、袭击附近渔船、残害渔民以至于将整片礁石逐渐染红……
也怪不得他有那么一句反问:“残害人命?就准他渔人捕捞水产,不准我水族妖怪吃他几个?哪来的道理!”
这蟹将可怜,可敬,也可恨。
将妖心宝石用夏澈淡的乾坤囊收好,齐鸣取下了师尊的回信。见纸上只有“知道了”三字,不禁哀哀一叹。
这下把师父惹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