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阳每日生活规律,孙明堂的名字在他脑海里出现的次数也逐渐的少了。孙明堂离去那天秦高阳只以为两人就此分别,再见不知何年,不曾知晓自己的师父与其有一年之约。
整片苦竹林黄了又绿,不见孙明堂已经数月,此时的他离开了西北边陲贫瘠的惠县,一路往东南行至四月初来到了隶城,远离戈壁的隶城没有了惠县的粗犷豪放,多了南方特有的婉约矜持。
正值人间四月,穿城而过的河岸边柳絮癫狂随风舞,行人稍有靠近就会惹得一身“飞雪”。
孙明堂一路数月终于在城外见着了零星身着锦衣华服的贵客。脑海里不由怀念起千般美味万般珍馐,更让他意动的自是销金窟里的青丝玉人。
一念及此,孙明堂便再也收不住胸中猿马,挑了间最豪华的楼一头扎了进去,去的这间雅舍便唤作知鹊阁。
青天白日逛青楼,不说常人,就是几多公子纨绔都不多见,何况打眼便是上了年岁的孙明堂。
不出所料,原本很是清闲的知鹊阁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路人围观。但人虽多可没人敢跟着孙明堂踏入大门敞开,看似畅通无阻的知鹊阁,只会规规矩矩的站在离大门三尺远的地方对着孙明堂指指点点瞎起哄。
话音刚落外面就是一阵肆意的狂笑哨声夹杂着下流粗鄙的调侃,“你猜这糟老头子何时会出来?”这一声浑厚响亮底气十足,只一听一个虬髯大汉的形象便跃人脑海。引来潮水般的笑声。
“哈哈哈,众位且耐心等待,想来不消片刻就能见他被人给架出来。”说这话的却是比上一人要年轻很多,听来也就二十多的样子。言毕又是一阵笑声。
一声高过一声的嬉笑最终穿过重重阻碍,惊扰了才刚刚歇息两个多时辰的阁中众女。
阁里一处深院香闺,透过半遮掩的窗,乍见一低头瞧不见样貌一身素白的小先生半倚着梳妆台手里握着一卷书在看。
这时,对面的红帐里隐约传出女子软糯慵懒的嬉笑:“好姐姐,外面都快吵死了,你快瞧瞧去,妹妹才刚休息呢。”
“随他去罢,外面有人守着呢无人敢胡乱闯。”小先生眼里带着笑安慰着。
可外面的人难得瞧个热闹,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依我看此言差矣。您各位瞧这位老丈风尘仆仆显然是长时间在外出游,然我观老丈此时脚步沉稳两眼神光斗神不似常人,举手投足间犹有龙虎之意。吾辈当呼一声:老丈真神人哉。”哄笑间有一男声煞有介事的说起自己的推断来。
只是这结果嘛竟是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并不能阻止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令说话之人所料未及的是一众人在诡异的寂静之后突然一齐吸气暴喝:“老丈真神人哉!!”
此如晴天雷暴声震数里,听得已经进去的孙明堂身形一个踉跄面色黢黑,也挑动了深院香闺里一件件略带幽香形色各异的肚兜。
“姐姐,这些浑人实在恼人,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来这里闹腾。”红帐里原来躺着的人儿已经坐起倚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