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知梧见状也开口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希望能给予两人一份更加牢固的信心,但这反而让阳光烈焰更手足无措起来,于是他慌忙地跳了起来,喊了一声“我先去餐厅了”便转身离开了。
“阳光烈焰……?”
讶异于坐骑小羊的异常,何雨柱也急忙站起身打算追过去,却被秦淮茹拦住了。
晃晃斑在何雨柱困惑和焦虑的眼神下将手里的饼干一口一口吃掉,随后碾碎了嘴边的碎渣,看着灰鼠的螺旋的眼纹似乎旋转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困意逐渐抚平了何雨柱的情绪。
秦淮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总而言之,饭后聊一聊吧——关于小家伙的事情。”
“不过这不是我想向你传达的事情,就当它是一个开始话题前无伤大雅的小料吧。”
秦淮茹这么说着在地上转了个圈,她单手托住了下巴,另一手拿着折好的爱心,露出了似乎正在思考一般的神情,似乎在组织接下来的话语。
“我想说的是小鬼的事情,不过我想,你现在之所以站在我面前,也大抵是因为他的事情吧?”
“叫你看出来了,毕竟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说来惭愧得是我却对此事产生的原因一无所知。”
何雨柱苦笑了一下,难得有些无助地垂下肩膀,“说实话,在刚刚他推开我一人走掉的一瞬间,我竟然突然产生了一丝隔阂和陌生感,明明我们之前是那样亲近,他的眼里总透着活泼的光芒,而我总能时刻注视着那束光,但是如今……我再也寻不到从向我敞开的心灵中射出的那束光了。”
“这也难怪,因为你很久没将‘心’放在他身上了。”
秦淮茹眨了下眼睛,用最为简洁的话语回应了何雨柱的疑惑。
“……你是说,我已经很久注意他了吗?”
何雨柱的笑容越发苦涩,令看见他悄然勾起的嘴角的晃晃斑都不禁咋舌,秦淮茹舔了一下嘴角,似乎对方泛出的苦意也沾染到了自己身上,她微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难道不是这样吗?至少从我们踏上旅途开始,你的心思就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虽然我确实没法再做到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夙礼和我还是拼尽全力地再护佑他的安危,希望能在那次创伤之后给予他足够安全的庇护,阳光烈焰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不觉得他会因为我短暂的忙碌而产生我冷落了他的感情……”
在讲述这些的时候,何雨柱的声音稍微坚定了一些,但是秦淮茹带有否定意义的摇头却让他感到浑身一颤,冷汗渗出了皮肤被冬日的寒冷凝固在背部。
本来为了能让自己站稳脚的打气话此时突然变得苍白。
“可是你所冷落的不就是他的感情吗?”
秦淮茹双臂抱怀,就像昨天在会客厅那样倾斜下去,靠住了院子的护栏,她只是略一抬眼瞧了瞧脸色不太好的何雨柱,便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对方的疏忽。
“就算你能提供他温暖的住所和安全的庇护,但你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了吧?他最近在想什么,有什么样的心情,经历了这种种事情之后又是怎样的状态——你已经好久没有关心过了吧。”
“我……”
秦淮茹这一席话让何雨柱百口莫辩,他一时间感到一股窒息感涌上了头脑,那是之前就从阳光烈焰那里感受到的巨大的浪潮。
汹涌的流水将他吞没而后捂住他的口鼻,他放开手,而后又攥紧成拳。
他反复张口,最终那想从胸腔内大叫出来的声音几经打磨而变得脆弱,他小声回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自那件事以后,我一直很愧疚。”
“看你如此沉稳老成,我还以为你能比我想得更可靠一些呢。”
看到何雨柱如此纠结的样子,秦淮茹闭上眼睛,这样的表情她也曾经见过,在五年前楠星市被入侵之后,和大叔失去联系的自己被市长捡到。
一直到她被送到枳昼大人这里,那只狙射树枭的脸上就始终挂着这幅表情,愧疚、无法比拟的愧疚,浪潮一般地将他和她推开。
“这样是不对的。”
她重复着,不知道在给谁听,“这样是不对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何雨柱彻底地低下头去沉默不语,前往阳光烈焰村落的那一幕依旧在他眼前晃动,白色和红色交织着形成了凄惨的幕景,悲剧一次次地在他眼前发生。
这一次、亦如五年前他从火海中和自己的友人将年幼的冰雪龙以及黏黏宝救出的那一次一样,他来得太晚了。
这使得他始终对自己产生一种巨大的怀疑,进而演变成了难以痊愈的愧疚,假若他提前一步察觉到的话——
“抬起头向前看吧,你现在可以珍重的东西,依然在手里紧紧握着不是吗?”
秦淮茹的一声质问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何雨柱,他感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发现眼前的精灵神情坚毅,那本来混沌的双瞳此时却好像闪着璀璨的光芒。
秦淮茹摊了摊手,对何雨柱说道:“本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些有关小家伙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上心,也难怪没有发现他的那些心结。”
“他的……心结?”
何雨柱喃喃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