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听朱大鹏道：“讲课的精气神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但第二个问题比这个问题还更加严重。这也是不专业的老师经常会出的问题，那就是赵老师讲课的时候，课堂纪律非常不好。不知道各位领导发现没有，赵老师讲课的时候，学生在下面的注意力并不集中。大多数同学都埋头干自己的，只有少数十几个学生在听讲。如果不注意课堂纪律的问题，老师在上面讲了大半天，不管你讲得多好，根本就起不了作用。这样的经验难道值得推广吗？”

听到朱大鹏这一说，蓝炳瑞也不再说话了，赵同兴和常思明也同样保持沉默。很显然，朱大鹏提到的这一点，让他们非常认同。于是对于赵大柱的第一步考察，原本感觉还不错的三个领导，心里都有了阴影。

这时候田校长无奈地道：“这个同志，我们还要考察么？”

蓝炳瑞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当然还要考察。赵老师不专业的问题，是因为他没有受过专业的师范教育，在南充一年时间，知识能够迅速提升，专业训练却提升不起来。不管是精神面貌还是课堂纪律，我们都可以找赵老师谈谈。一旦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是一个进步的机会。同时赵老师此前的讲课，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再说在他目前的专业水平之下，能够让学生考出那样好的成绩，也还是值得研究的。如果这个成绩不存在作弊的话，就能够说明问题了。朱老师你认为呢？”

朱大鹏点头道：“继续考察赵老师，这一点我同意。但是有一点我不同意蓝校长。赵老师的半期考试考得好，那是一种偶然。而他的专业水平跟不上，那是一种必然。偶然是不能当饭吃的。”

田校长这时候道：“那好，个人意见可以保留，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继续考察这个同志，我们就按照原计划，继续考察他的晚自习和班会课。”

蓝炳瑞道：“我建议暂时不要把我们的讨论告诉给赵老师，这样就不会对他造成干扰。”

朱大鹏点头道：“我同意。如果提前告诉他问题所在，他下意识遮掩自己的错误，这样反而不容易把错误表现出来。”

其他人也都同意了。

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伴随着发电房的声音隆隆响起，五圣宫再次夜色如同白昼，对赵大柱的继续考察也开始了。

赵大柱对于领导们的讨论，根本就不知道，而领导们包括朱大鹏在内，在面对他的时候，也刻意跟平常一样，所以赵大柱对于目前的考察结果，依然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他依然按照平时晚自习时候的流程，自然地走下去。

于是当领导们还在教室外暗中考察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班上的学生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在上课的时候，学生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候大家都觉得课堂纪律不行。但晚自习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领导们忽然又感到有些不适应了。因为如果是在其他班的晚自习，这个时候很多学生一定是在交头接耳说着自己的话，就算老师在的时候，只要老师望不见的情况下也会如此。但在赵大柱班里，这种情况却根本不存在，就算赵大柱背对着的方向，一个个学生也都埋头苦干，忙得不亦乐乎。

一直在教室外面逡巡了二十分钟，教室里居然一直是这个样子，这就让几个领导感到不同寻常了。田校长刚要带大家进去，朱大鹏却拦住了大家。“我们再看看，确定一下是不是因为老师打过招呼，学生刻意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