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夜风,顾相如远远遥望,此时的钱塘早市已开,灯火万盏,映着还没有大亮的星空,可以想象,进城赶集的人络绎不绝,整个街道上,已经车水马龙,仿佛周围黑暗永远无法遮挡这繁华与光明。
顾相如有一种感觉,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随之而来的混乱,终将打破这里的宁静。
一边欣赏周围的夜景,一边思索,虽然没有怎么用力,但青帝长生体入门后,轻轻一步,居然也有数丈之远,虽然远远比不上缩地成寸,的神通,但也快速奔马,在天亮之前就赶到了县城。
“顾兄,早啊!”顾相如扭头看了看周围,早晨的书院,早就是人来人往,大部分学子都开始了一天功课,应对即将到来的科考。lian魏无忌正站在身后,旁边的仆人拎着一个篮子。
“魏兄,好!”顾相如行了一礼,“魏兄,是在叫我吗?”
“我说相如,咱们学堂好像就你一个姓顾。”王赋在耳边嘀咕,“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姓顾的好像很少啊。”
“今日,在下正是为顾兄而来!”
魏无忌笑道,“昨日,听顾兄一番言论,在下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是至理名言,之前多有得罪,特送南图一份,希望顾兄笑纳。”
说完,旁边的仆人,直接把篮子递了上来。
顾相如看也不看,挥手把篮子打翻在地,食物溅了一地。周围的人都被这动静惊动,围了过来。
“顾相如,你…你真的不识抬举!”魏无忌见此情景,大怒。
自己来书院第一天,父亲就说过,这书院你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得罪韩夫子。
魏无忌知道父亲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如此说,这韩夫子定然非比寻常。
这顾相如昨天成了韩夫子的弟子,一些下作的手段自然不能使用。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读书人尤其抹不开面子。只要自己主动示好,他一个穷书生还不得借坡下驴,对自己感激的痛哭流涕,自己还能赢得一个礼贤下士,心胸广阔的美名。
至于郑夜雪,顾相如对那赵淑雅一片痴情,众人皆知,只要两人互帮互助,各自都能抱得美人归,传出去又是一段佳话。
而且昨日的那些言语自然不攻自破了,你顾相如自己就吃了胡食,还有脸指责我们数典忘祖。
当然,就算顾相如真的严词拒绝,自己也可以直接指责他心胸狭窄,令他文名扫地。
虽然,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但魏无忌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怒火,竖子安敢辱我!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魏无忌见目的达成,不由得失声道:“顾兄,我真是诚心致歉,何至于如此。”
周围顿时指责声顿时响起。
顾相如冷笑一声,确实自己一介书生,无权无势,对方确是钱塘第一公子,平日踩死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就像踩一只蚂蚁,看都不看的,如今居然放下身段来道歉,无非郑夜雪和韩夫子有关。
要自己相信他魏无忌这一个穿胡服,吃胡食,喜欢胡文化的人是好人,他顾相如宁愿相信前世的w国人都不是爹妈生的。
“我顾相如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半点点墨,但也知道忠君爱国,礼义廉耻,绝不愿和数典忘祖之徒同在一个屋檐下。”顾相如义正言辞。
“你说我数典忘祖?”魏无忌大怒,温文尔雅的脸上眼角吊的老高,气的脸色红白一片,狰狞可怖。
“你胡说什么!”
“简直放屁!”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
一片责骂声不断,更有不少女子不方便说脏字,对顾相如怒目而视。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顾相如一番孺子可教的模样,快把人的肺气炸了。
“我说错了?我感觉我是说轻了。”不理会王赋不停地使眼色,顾相如,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当年祖龙一统天下,不顾六国旧部虎视眈眈,把大批大秦兵力,大批大秦百姓输送到蛮夷之地,教化化外之民,才有我大宋如今百万里江山,而如今你带人穿胡服,吃胡食,习胡文,推广胡俗,难道不是想将我汉人胡化,难道不是通敌卖国。”
“你胡说!”
“我胡说?你看看这就是证据!”顾相如指着满地的饭菜,让周围人一头雾水,就算你口才再好,嘴巴再毒,也不能无中生有吧。
不理众人的目光,顾相如继续慷慨激昂,尽情演讲,这上纲上线越发顺溜,“这是南图,起源于一千多年前,胡人入侵华夏,遭到亿万百姓拼死抵抗,战争一直拖延到深冬,胡人粮草不足,又不甘心就此退兵,就以我汉人的血肉为主料,做了这一道南图,之后我汉人十室九空,除了躲在深山老林苟延残喘,其余的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出满月的孩子,都成了他们裹腹之物,而稍有姿色的女子就会被他们抓回去@辱。虽然现在人肉改成了羊肉,牛肉,但你们魏家做这样的菜,吃这样的菜,是何居心,难道还要把整个钱塘的人吃了吗!”
“你!”魏无忌看着周围同窗异样的目光,有不少人还在一旁呕吐起来,不由得眼睛一黑,,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王赋怔怔地看着顾相如,这哥们不仅嘴巴毒,这大帽子扣的溜溜的,之前把钱家安一个非议太祖之罪,吓得钱义都快尿裤子了,紧接着就扣魏无忌一个通敌叛国的大罪,今天的话传出去,魏家可有的受了。
“姓顾的,图呈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有胆子上武道课吗?”一个身材厚实的书生有了出来,“只要你来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来人听王赋说过,叫蓝忌余,身手不错,在书院的学生中排第三,比自己还强一些。
“烛之武,苏秦,口舌可敌百万兵”,顾相如冷冷地道,“叫我做人?你一个做狗的会教人做人?”
“你!”蓝忌余气的嗷嗷直叫。